“方才闻听李公子四之箴言,小女子心悦诚服,深感受教。李公子高才,想来行些酒令也不是什么难事;小女子也更是心向神往,期盼一些仙音妙谈呢。”婉儿娇笑着说道。
“犬子年幼,不堪酒力,这酒令就免了吧。李应庚此次带着李之郎赴宴,本意是想请知县以后多为照看,谁料又会遇到这许多事情?
“大家只是热闹一番,我等又岂会让世侄饮酒,便以茶水代替如何?”座中一人出言道,这位虽是一位举人,但其祖上也曾出过进士,乃是武定州有名的绅宦名门,此刻称呼李之郎一声世侄,亦无不可。
“是极!久闻小公子才情满江,我等也早早盼着小公子佳作,还请翰林公万勿推辞。”又一人说道。这位却不是读书人了,甚至祖上也没什么功名,但他家里三代行商,也是武定州大富之家,平日里又多行善事,倒也赢得士林一些赞誉。
此时,刘知县也劝道:“酒令不过是助兴为乐而已,李兄就不必拘礼了,大家姑且听之、乐之,如何?”
众人尽皆附和。
其实,自古文人相轻,在座诸人有不少士子绅宦,平日里总是听说李之郎如何博闻强记、博学多才,虽看在李应庚面上不会说些什么,但心底却是有些不服气的。
方才听了李之郎的四之之语,虽然大家齐声叫好,但也有那一小部分士子较起真来,总认为是离经叛道的一派胡言,心中更加不服。
此时有了婉儿的提议,大家自然是蜂拥而上,想考校考校这李家小神童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酒令是国人在饮酒时的一种助兴游戏,有许多种类。但对于文人雅士而言,最流行的莫过于对诗联句。
李之郎明白今天无论如何是推脱不掉的了,只是他这几年重点关注的是四书五经,又醉心于跟着张三丰学习内功武术,还有许多琴棋书画学习的任务,对诗词一道,研究不多。行这对诗联句的酒令,怕是有些吃力。他前世是北大文科生,对这诗词对联本也不惧,奈何这酒令有诸多限制,就像前世的命题作文一般。而且从难度上讲,命题作文还要大大不如的。若是单靠记忆中的那些诗词,或许会一时找不到符合命题的作品来,那可就要出丑了。故此,酒令行酒,他是万万不愿的。
但他有心沽名钓誉,闯下偌大名声,也好有助于自己的科举考试,怎能放过这么好的刷信誉机会?思量片刻,便缓缓言道道:“小子年幼,确实不宜沉湎酒中;再者,今日本是为家父送行,小子心中伤怀难舍,只恐出了差错,扫了大家的兴致。但承蒙诸位长辈抬爱,小子亦不敢不从,酒令行不得,便恭疏短引,拟一首送别之作,赠予刘兄,聊表别离之情。”
众人见他小小年纪,却是有理有节,言行有度,均是叫好。小部分人见考校的目的也已达到,便也静听其言。
李应庚此刻有些惊喜,也有些紧张。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总是这么爱出风头,胡言乱语。虽然他知道儿子读书甚勤,但从不曾见他做得什么诗来,不由得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李之郎闭目沉思片刻,忽地睁开双目,嘴角含笑,又向四周拱了拱手。众人心知有了,一个个屏气凝神,期待着李小神童的表现。
“少小辞家作壮游,秋风秋雨木兰舟。送君心似长江水,万转千回绕渡头。”李之郎吟罢,又向刘康拱手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