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知道祁应下的毒能拖延多久,她绝不能失去周笑萱这个左膀右臂。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暮雪阁。
刚踏进去的时候,她很想退回来,可是脚步一收回来,她又很想进去看看。
她从没在自己的地方那么踌躇。
正在犹豫的时候,书晗刚好走了出来,看到慕青容愣了愣,随即低下头,“主人叫我来请公主进去。”
慕青容当即也是一怔,祁应竟然已经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了吗?虽说她不管他的人,可也不需要这样堂而皇之地摆在她面前吧?
慕青容看了看书晗,柳腰款摆面若幽兰,她当真怀疑这样一个大美人放在身边真的只是个侍女?或者只当做侍女?
这就跟她慕青容似的,若是把祁应牵出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她昌荣公主的面首。
慕青容嗯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几步,她却听到了两个声音!
姜柏深也在这里!
等到她走到院子的时候,祁应正和姜柏深在石桌上下棋,这场面太和谐以至于慕青容都不敢去看。
要知道两只狐狸在一起能说些什么?明里哥俩好,暗下狂较劲罢了。
不过看他俩边下棋边聊天边喝茶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祁应和姜柏深同时抬头看了眼慕青容,一个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夹起一颗棋子,一个端着茶盏一副公主你好公主再见的模样。
慕青容觉得,自己现在不走去过一把掀了棋盘,那是她脾气好。
不过姜柏深和祁应很快让她证明了她的脾气确实很好,因为两个人又瞬间开始专心棋局,不再关注这个地盘的主人。
她慢慢地踱步过去站在石桌旁,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子黑白棋不发一言。
“青容,坐。”姜柏深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祁应作为寄居在这里的人,似乎还真没什么资格来请慕青容坐或者站。
慕青容安静地坐着,看两人你来我往却暗藏杀机。
正如她所想,祁应怎会和姜柏深如此和谐共处。
“祁先生认为如今昙京之势,胜负未定,逐鹿雄心,谁会一举踏平?”姜柏深落下一子,问道。
“你知,我知。”祁应故弄玄虚,“府外至少有三伙人在盯着这里,暮雪阁离外墙不远,姜大人此刻问这话,不怕隔墙有耳还是嫌我祁应命长?”
“尔等惊才,居然在大成国内查无可循,我想祁先生的身份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你能想到的不过是你手之所能及,别忘了大成江山姓的是慕,就算你有通天之力,可总有你到不了的地方。”
姜柏深微微一怔,抬头,“哦?比如?”
“皇宫。”祁应一语直戳他痛处。
慕青容虽没有反应,心里的诧异却不输于姜柏深,方才祁应说那两字的时候看向了慕青容,彷佛早已知晓她的来意。
姜柏深年长,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又怎会让祁应一句话吓回去。
“年轻人,这个世上,你知道的东西越少越好,否则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祁应淡定落子,“我从出家门的一刻开始,就已经踏上了刀山火海,生,我幸,死,我命。”
“家?”姜柏深听到这个字有些恍惚,无论是慕青容还是姜柏深,都未曾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祁应推了一把棋盘,“你输了。”
就在姜柏深失神的时候,他走错了一子。一子错,满盘皆输。他所下的这场赌注,何尝不是如此。
姜柏深站了起来,面朝祁应道,“今日拜托祁先生之事,希望来日不要让我失望。”
祁应亦站了起来,“当然。”
不知情的慕青容两顾茫然,这两人居然背着她在一起做了什么深入的交流?
姜柏深笑了笑,没有要让慕青容跟他一起走的架势,说了一句有事便先行离开,这让慕青容更加无法接受。
“你们俩说了什么?”慕青容坐在了姜柏深之前的位置。
“没什么,男人之间的事。”祁应整着棋盘回答。
“男人之间?”慕青容沉吟片刻,笑道,“我可不觉得姜柏深会给你什么好交代。”
“我也不觉得。”祁应收了棋子看向慕青容,“不过我觉得,他比你可靠。”
“才过了多久就忘了你刚来时的话,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慕青容拿出拿包解药丢给祁应,“我觉得,这事还得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