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应挑了挑眉角,任由着慕青容死拽着自己的衣领,向前靠了靠,“原来你还有在意的人?”
然后他话音刚落便发现她长袖中的金刺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腹部,这回的位置刚好是死穴,只要他再动一下当即丧命无疑。
祁应一点都不害怕,他自信慕青容还不至于是个不顾及后果的人。
“解药呢?”
祁应看着她的眸子,除了暗如深渊的死寂,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芳华豆蔻的少女情怀,没有悸动憧憬的懵懂未知,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只是个年芳十八的女子的眼睛。这双眼睛很漂亮,可大多数时间,它是死的。
“有姜柏深在,你还需要问别人拿解药?”祁应淡淡地回答,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姜柏深解不开的疑难杂症。
“这毒的来源是西边尽头的沙漠,在大成找不到解药。祁应,你不是大成的人,你是谁?”明知这问题简直是废话,慕青容依旧忍不住问了出来。
祁应伸手抓住了慕青容拽住自己衣领的手,那双手很凉,她却没有撤回。
就这样让他握着,然后由他将自己的手挪开放到她的身上。
静止的时间无声的相望,心跳的声音太过明显。
祁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将话题重新扯到了周笑萱的身上。
“比起救周笑萱和知道我是谁,你更倾向于哪一个?”
这种二选一的题目,让人忍无可忍!
慕青容“噌”地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祁应,似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怎么做到的?”显然,慕青容暂时放弃了祁应的身份问题。
“很简单。”祁应笑着倒退两步走下台阶,慕青容便跟在他身边一起走了下来,“今年你父皇带了两个妃子,周笑萱正受宠,十有八|九他会让周笑萱出题,千燕山没什么好玩头,四瓣梅花鹿又珍贵的很,左右离不开这东西。我的人在里面潜伏了这么久想找到一只鹿不算太难,用他引诱慕老五也是轻而易举。”
“毒不在鹿身上,而在系鹿的绳子上。更具体的说,毒只在绑鹿的一头,你父皇拿过的那一头是没有毒的。”
祁应此言一出,慕青容恍然大悟,既而更加的不可置信,“你……”
祁应将手指至于唇间,朝慕青容别有深意地一笑,“现在你信我能帮你?”
“不。”慕青容回答,“现在我更想杀你了。”
祁应恍若未闻,他并不介意慕青容说得话而是继续解释了下去,“你得感谢周笑萱,她懂医毒,所以在她摸到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她撑了很久想要拖慕青衣下水,可是慕青衣太狡猾。”
他突然想起慕青衣当时对慕青容动得暗手,“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慕青衣原本计划了要陷害你却突然闭口不言的原因了?”
“她以为是周笑萱自己下的手专门针对她,如果慕青衣照她的计划行事反而露出了自己的马脚。”
慕青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个妹妹似乎和她有那么点像。
但是慕连世并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自己给自己下毒?简直荒谬。
如果将在场的一切物品被查验之后,别人就很快会发现那根有毒的绳子。
至于怎么弄进去的,很简单,祁应在皇家禁军里面安插了人。
这才是慕青容方才说更想杀了祁应的原因,因为此刻她突然觉得,兴许她跟祁应是殊途同归,只是一旦目的达成之后就是你死我活之日。
点到为止,祁应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放到慕青容的手心,微微弯下腰正好和慕青容的高度持平,“什么时候怎么做,你知道的。”
慕青容从容地伸回手,一只手还拿着解药,另一只手已经一拳打在了祁应的怀里,她用了很大的劲以示她的不满,继而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这一拳,为了笑萱这些天需要吃得苦!”
祁应闷哼了一声揉了揉被打得部位,笑得很得意,“看来你还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这几天管好你自己的人,老五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
“那是你担心的事。”祁应笑道,“不如想想怎么解释突然有一个男人在你身边待了三天以上还没有死的。”
“简单。”慕青容淡淡回答。
几天之后,昙京传言,昌荣公主慕青容最近身边多了一个长得极好的男人,昌荣公主对他宠爱有加,以至于一个月,这个人还活得好好的。
问这个人是谁?立刻有人回答,不就是那个叫祁应的吗?前年名头很响,没过多久就销声匿迹了,原来是勾搭上了昌荣公主。
大小赌坊多了一个新的赌局,这回的这个男人,还能活上多久。
祁应听闻后不过淡然一笑,书晗却气得只想哭,这般败坏名声,若是被家里知道了……
“派人去慕青容府上盯着,尤其是那个叫祁应的人。”这是慕老五听闻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此时宫里,周笑萱中的毒正让一众太医束手无策,除了慕青衣以外,慕氏皇族的成年皇子都有自己的府邸。
慕新霁这几日消停得很,连皇宫都去的少,倒是慕老二偷偷背着慕老三去了不少次,说好听了就是刷刷存在感。期间慕青容去过一次,她若是不去看周笑萱,那也演得太假了些。
慕新霁派人盯着慕青容的时候,慕青容也同样派人盯着慕新霁,他没有动作,让慕青容反而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