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陛下,”伊戈纳季耶夫谦恭地着慈禧,“依您的意思,是先暂时放着皇宫不打,集中力量来安定全城。可您能肯定弈忻他们短时间内会甘愿束手就擒吗?”
“不是我不想打,”慈禧轻轻叹了口气,“虽然我已经平息了桂良一伙,可皇宫外面其他他们的力量还是不小,如果不尽快加以剿抚,会给咱们增添很多的麻烦。另外……另外,从那支硬能跑去圆明园对我下手的人马上面,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据柏?得到的消息来,那支人马竟然是忠义救**的马队,这样的马队京城周围根本就没有,那么,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
“您是说……他们从外面秘密抽调了兵马回京?”普提雅廷一愣。
“只能这么解释,弈忻可不是个糊涂人。”慈禧轻轻点着头,“最关键还不止这些,他们既然敢抽调人马回京,就不可能只有这一支人马,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至于说到皇宫里的那几个奴才……”
慈禧缓缓地跺了几步,“高跟鞋”在木质的地板上咯咯地敲击着,片刻,她停下脚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瞅伊戈纳季耶夫和普提雅廷,“如果他们非要撑过今天的白天,等到晚上,那就叫那个喜欢玩火的李鸿章再过把瘾,管他谁是谁,烧……把整个皇宫都一把火烧掉。”
“这……”伊戈纳季耶夫和普提雅廷吃惊地相互。
“到时候对外就说是弈忻这帮子狗奴才裹挟皇上**好了。”慈禧淡淡地一笑,“两条腿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儿的什么人还能找不到?大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对于终于从崇文门进了内城的僧格林沁来说,每走一步都太难了。虽然弈忻和端华对内城的九门防御人选都做了他们觉得很适当安排,可由于弈忻的犹豫,真正的具体应变计划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些原本是忠于弈忻一党的军队,由于没有事变开始后的具体攻击目标,更没有统一的识别标志,再加上根本不知道奕?等人的倒戈,皇宫那里的炮火一响,这边一下子就全乱了套。
就像是慈禧銮驾在东江米巷沙俄公使馆附近遇到的那支军队,带队的将领在忙乱中本意是想去攻打俄国公使馆,牵制一下正在向皇宫进攻的沙俄人马,不想竟然正好遇上了慈禧他们这队人马。带队的将领其实在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遇上的是对手,而是错误地以为那也不过是和自己一样来攻打沙俄公使馆的友军。只是由于他认出了对方军中的荣禄,这才改变了判断。
可惜,就在双方刚刚开始大打出手之际,接到慈禧懿旨,也要赶赴公使馆的李鸿章恰恰拦腰杀了出来。唐定奎和程学启这两员李鸿章手下的猛将,京城内的官员们那是绝对不会熟悉的,那位带队的将领还以为是来了自己的援兵,稀里糊涂之间,就葬身血泊。当官的一死,残兵顿时崩溃。
而如今的僧格林沁,遇上的还是这个问题。德胜门、安定门同时丢失,他断定沙俄的主力必定是要就近攻打地安门,所以,一进崇文门,他就指挥人马打算迅速北进,斜刺里给进攻地安门的沙俄们狠狠地捣上一拳。可哪里知道,这一路走开去,抬头所见,几乎到处是乱兵,打了这个他喊错,不打那个自己又被打。到了最后,僧格林沁一咬牙,爱他娘的谁是谁,只要拦路上前就杀。
走一路杀一路,先别说精兵早已变成了疲惫之师,等他勉强靠近地安门,还没容得考虑下到底是立即展开攻击,还是暂时喘口气再说的当口,李鸿章和荣禄带着的人马就紧紧地尾随着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