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又叹了一口气,朝着何泉使了个眼色,后者立时闪电般伸出一只手,直扣胡喜的肩井大穴。
胡喜早就提防着何泉,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他对自己出了手,下意识的一挪身子,不自主的便使出了“踏雪无痕”的轻身功夫,一下子就横着溜出老远。
等胡喜站定之后,宇文邕立时森冷的笑道:“好俊的轻功啊,只怕连达奚震和崔弘度都不及你!”
胡喜听了这话,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索性不再乔装,直起身子,朝着宇文邕说道:“看来皇上什么事情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了,不错,刚才皇上提到的那个冷龙上人便是在下的师傅。”
何涌由宇文邕身后走到他的身侧,指着胡喜怒道:“大胆的奴才,皇上待你恩重如山,可是你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昧着良心期满皇上,如此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看你今日怎样?”
宇文邕摆了摆手,打断何涌的话头,朝着胡喜问道:“你究竟叫什么?用心良苦的跑到朕的身边来,究竟想干什么?”
胡喜答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真名叫做慕容古月,乃是祁连山人,至于接近皇上的真实目的,请恕在下不能回答。”
他一边说话,一边左右踅摸,看模样是想看清环境,准备逃走。
宇文邕看在眼里,暗觉好笑,朝着何泉使了个眼色,说道:“把这个慕容古月拿下,今日他不说,迟早也会说的。”
慕容古月冷笑一声,还没等到何泉动手,已是一顿足,不退反进,竟然朝着宇文邕奔了过来。
何涌看得清楚,断喝一声,迎着他一掌拍出。
慕容古月轻蔑的说道:“就凭你?”
说话的同时,慕容古月已经越过龙书案,就见他把快到宇文邕面前的身子闪电般扭了几扭,不可思议的躲过了何涌凌厉的一掌,紧接伸出手,着看似无力地一掌印在了何涌的胸膛上。
何涌一方面是大意,没有想到慕容古月的武功如此高强,二则他旧伤未好,还没有从昨天和李安相斗时所受的内伤中恢复过来,以至于让慕容古月一下子突入空门,拍了自己一掌。
这一掌顿时将何涌打了个七荤八素,身子离地,向后跌倒。
何泉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他看到何涌向后跌倒时,禁不住喊道:“皇上小心!”随后,身子急速朝着龙书案而来。
宇文邕大惊,赶紧绕过龙书案,企图逃走,不料,慕容古月比他更快,伸出另一只胳膊,直抓他的衣襟。
然而,就在这时,慕容古月忽然感觉自己的衣领一紧,紧接着大椎穴一麻,随后,身子立时被举了起来。
只听一人怪笑道:“那天让你这小子借着水遁逃了,现在本国师看你怎么办?”
慕容古月心中一翻个儿,暗道:完了,没想到迦旃林提一直躲在屏风后面,有他在此,我这般算栽了。
迦旃林提赶着牛车出了章城门,优哉游哉的回头不无羡慕的说道:“我说兄弟,宇文邕对你确实不错,不但答应了帮助捉拿这小子,而且还准备了牛车,作为咱们代步的工具,看来你的面子很不小啊!”
刘寄北一掀车帘,探出半个脑袋,笑道:“其实,这也是在帮他宇文邕自己,大哥你想啊,如果咱俩都治好了伤,武功恢复了,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多了俩帮手,况且,这个慕容古月留在他身边,迟早是个祸害,还不如顺水做个人情,让咱们完成了心愿。”
迦旃林提笑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慕容古月窝藏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若不是咱们帮他识破,恐怕他今后仍会被蒙在鼓里,一旦发生了祸事,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寄北叹道:“有心算无心,本就是令人防不胜防,况且慕容古月又是投其所好,处心积虑之下,别说是宇文邕,就算是换做了别人,也难免不被其所蒙蔽。”
迦旃林提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叹道:“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宇文邕知道了慕容古月真正的身份时,所显现出的那种愕然表情。”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说道:“由于时间匆促,倒忘了问一问现今朝廷中的情势?”
刘寄北叹道:“昨天皇宫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皇上身边智囊如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顺了,也得花一些时间,我想直到现在,他也未必都能整理出头绪来。”
迦旃林提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说道:“噢,对了,昨天晚上忘了告诉宇文邕,宇文护想将三十六天罡派往凤栖原,作为诱饵,引走贺若敦的贴身护卫‘风云八骑’,随后,再让康居南带着‘昭武神兵’刺杀贺若敦,并且嫁祸给宇文神举,如此便引起凤栖原上的内乱,进而使得宇文护大收渔翁之利,一举荡平凤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