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寄北之前已经从迦旃林提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如今听他又说了一遍,不自觉的也是一拍脑袋,后悔的说道:“光顾着捉住慕容古月的事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了跟皇上说,要不然咱们先磨回去,通知了皇上之后,再去找冷龙上人?”
迦旃林提撸起胳膊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势,忧虑地说道:“不是哥哥不肯,而是咱俩的伤势都再拖不得,况且,即使是三十六天罡和昭武神兵已经去了凤栖原,事情也不是说办立刻便能办成的,依为兄之意,咱俩还是先找到冷龙上人,把伤治好了,随后一个人通知宇文邕,一个人赶往凤栖原,两不耽误,兄弟你看如何?”
刘寄北心道:我这位义兄因为青门那件事,实际上和宇文一氏有着过节,他能不计前嫌,肯这样想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过,若是让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先以宇文家的事情为重,那可就真有点难为他了。
刘寄北想到这里,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叹道:“就按哥哥的意思去办吧!”
迦旃邻提赶着牛车上了官道,走了一会儿之后,又记起一件事情,于是回头问道:“昨天晚上入宫的时候,兄弟你见到了宇文邕,没有把兵符的事情告诉给他吧?”
刘寄北叹道:“其实我本想告诉他,可是我怕大哥为难,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先瞒着他好一点,所以便没有说出来。”
迦旃邻提一挑大拇指,说道:“看你憨头憨脑的,做起事情来还真是有谱,没告诉他就对了,要不然他拿这小子的事要挟咱们,那可就难办了。”
刘寄北先是点了点头,随后不解的问道:“不过,那个兵符大哥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为何不给了宇文邕呢?”
迦旃林提叹道:“谁说它没有用处,你是不知道而已,所谓的兵甲之符,一分两半,右在君,左在将。当年曹操因赤壁之战兵败北退,诸葛亮则趁南郡空虚,命令手下勇将赵云夺城成功,并且俘获南郡守将陈矫,同时又取得兵符,然后以此兵符诈调荆州守军出救南郡,趁势又由张飞袭取了荆州,接着再用同样的方法调出襄阳守军,由关羽乘隙袭取了襄阳,诸葛亮仅凭一个小小的兵符,便将曹兵调开,兵不血刃就夺取了三处城池,而耗费许多钱粮、兵马的东吴周瑜却一无所获,如何不生气?由此也可见兵符作用之大。”
刘寄北笑道:“可是对于大哥来说,一不想升官发财,二不想谋取功名,你留着它又有什么用啊?”
迦旃邻提一边抖着缰绳,催促牛车快行,一边说道:“这个兵符关系重大,如果没有它,无论是宇文邕亦或是宇文护都休想把兵调走,现在我是没想到怎样的用它,不过,留着它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刘寄北若有所思的问道:“大哥,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兵符如此重要,为何宇文邕不自己亲自掌管,而是将左半边兵符给了带兵的将士,右半边兵符却是给了宇文护?”
迦旃林提叹道:“其实根源并不再宇文邕,而是在他老子宇文泰那里。当年,宇文泰死的时候,宇文邕一帮兄弟都很少小,根本无法掌控兵权,不得已之下,宇文泰只好将自己的那右半边兵符交给了宇文护,而当宇文觉、宇文毓以及现在的宇文邕,先后成为北周之主后,宇文护为了不使大权旁落,便一直没有将从宇文泰那里得到的右半边兵符交还给他们,直至今日,这也是宇文家的内部矛盾之所在。”
刘寄北这才恍然,于是“哦”了一声之后,放下车帘,朝着车厢里被捆着的慕容古月问道:“你是冷龙上人的弟子,知不知道你师傅为什么要夺取兵符?”
慕容古月将头一扭,紧闭着嘴巴,竟不搭理刘寄北的问话。
刘寄北轻轻一笑,故意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冷龙上人之所以想夺取兵符,其实是想交给侯莫陈崇,让他得了兵马之后,帮助冷龙上人夺取天下,我猜得对不对?”
慕容古月回过头来,朝着刘寄北神秘一笑,语气怪异的说道:“对极,对极,简直就是自作聪明。”
刘寄北心中一叹,忖道:慕容古月的嘴巴很是硬朗,若想从他口中知道冷龙上人的半点讯息,恐怕比登天还难,看来,只有另辟蹊径,才能知道冷龙上人的真正意图。
迦旃林提驾驶者牛车,拐入了官道旁边的岔道口之后,朝着前面看了看,但见空中仍旧有着两个黑点在盘旋,知道那是自己驯服的金雕,于是,心头笃定,继续朝前赶着牛车。
没用了多久,迦旃林提便赶着牛车来到了太液池西面的汉宫舍遗址,他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朝着车内说道:“慕容古月,马上你就到家了,不过,如果你不配合我们的话,那可就是有家也不能了。”
慕容古月在牛车中答道:“彼此彼此,若是在下不能重新回到师父身边,只怕你也难以回家,那尸毒迟早会要了你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