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用哪条毛巾?”江漠远淡淡问了句,没马上回答她的话,水珠沿着他的脸部轮廓滑下来,额角的发被冷水打湿,他看上前很是清爽。
庄暖晨赶忙上前拿过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递给他,盯着他看。
镜中,江漠远擦完脸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你的两个朋友跑得比兔子还快,会场只剩我一个,你说呢?”
庄暖晨心头一沉,完了,昨晚上自己还不定什么样儿呢。
“那个……”她支吾了一下,考虑着如何措辞。
“有备用牙刷吗?”江漠远又问了句。
“啊?不好意思……没、没有……”庄暖晨回了句,“不过我有漱口水——”
“不用了。”江漠远淡淡打断她的话,竟伸手拿过牙缸里的卡通猫牙刷,挤了点牙膏。
“喂,那个牙刷是……”庄暖晨瞪大眼眸,指着他手里的牙刷,但晚了,他已经用它开始刷牙,只能硬生生的将“我的”咽进肚子里。
他怎么可以用她的牙刷?
还那么……顺理成章?
江漠远看了一眼镜子,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但脸上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含糊地问了句,“你想问我什么?”
庄暖晨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看着他,“我、那个……昨晚上失态了吗?”
江漠远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身漱了下口,收拾清爽后不动声色地回了句,“还行,没怎么失态。”
庄暖晨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吐了我一车,还有外套上也被你吐了;你十分豪爽地将洗车行的小子给打了,抱你上楼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听到了你动人的歌声,更重要的是——”江漠远忍住笑,转身看着她,故意停了下来。
刚刚才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悬了上来,死命揪住,拉扯!庄暖晨听得都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着声儿问,“重要的是什么?”
江漠远的笑容很从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却意外说了句,“你应该多吃点东西,太轻了。”说完,走出了洗手间。
庄暖晨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嘴巴张了张,心底却窜过一丝异样,他刚刚说,他是抱着她上楼的?
六楼啊,这厮的体力还真好。
“你可以放下我就走呀。”她跟上前,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嘟囔着,“也不用在我家过夜。”这个小区住的都是固定住户,尤其老年人居多,平时小区进了什么陌生人他们都知道,万一她留男人在家里过夜的事情被左邻右舍八出来该多丢脸啊。
江漠远闻言后耸耸肩膀,“我想走,是你把我绑起来不让我走。”
“什、什么?”她的嗓音因震惊而变得尖细。
江漠远伸手将靠垫下面的皮带拿出来,放到茶几上。
这一刻,庄暖晨几乎石化,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惨白!
她……都做了什么荒唐的事?
“我……把你给绑了?”
江漠远含笑。
她拍了一下额头,蹲下身恨不得将脸藏起来。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乱看些什么?”江漠远见她像只鸵鸟似的,笑容扩大,走上前将她拉起来。
“啊?”她看着他,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江漠远的眼梢滑过一丝揶揄,连同嘴角也如涟漪扬起,“昨晚,你把自己当女王了。”
一句话,说得有点暧昧。
庄暖晨怔愣了一下,突然捂着脸窜到沙发上,将脸埋在靠垫里!她不活了!真的不活了!江漠远一定乱想了!
其实她只看过一次,还是夏旅那个死丫头强拉着她看的,号称让她学着怎样才算性感。她永远记得那时候的视频画面,里面的男女缠绵着,毫不避讳的在床上扭曲、狂叫。只是那天夏旅下载错了,下了一部被称为**类型的片子……
当时她还想,这女人怎么还拿个鞭子?像个女王似的……
许是留下了心理阴影,昨晚上她才那么失态,上帝啊,幸亏家里没有鞭子……
可是她心里是明白了,那江漠远呢?一定认为她经常看这种片子!
江漠远环抱着胸站在原地,见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忍不住低笑,走上前蹲下身,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他发现,有时候逗逗她还挺有意思。
“没什么……”她没脸了,真的。
“好了,我又没笑话你。”江漠远好心替她解围。
庄暖晨抽个抱枕压住了脑袋,都这么说了,他肯定就乱想了。
江漠远耐着性子蹲在旁边,见她好半天都不好意思起身,想了想,低问,“你不想知道睡衣是怎么换上的吗?”
这句话,成功地令她抬起了头,骨碌一下坐起来,怀抱着大靠枕,盯着他,“不会是……我当着你的面儿换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去跳楼!
夏旅说的没错,她一醉,全世界都得跟着疯。。
“那倒没有。”他倒是回答得挺诚恳,起身坐在了沙发旁边。
庄暖晨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跳楼了。
“那……”她的脸色迟疑了一下,平静了能有两三秒的时间,见他盯着自己瞧,心头咯噔一声,顿时瞪大双眼——
“不会是……是你……吧……”
江漠远这次没能如她所愿给予解答,坐在那儿,看着她,他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平静得令人害怕。庄暖晨的心没由来抽动了一下,下意识搂紧怀里的抱枕,别开眼眸,尴尬地笑了笑,自圆其说,“呵呵,你就当我乱讲……你、你是个君子嘛……”说得好别扭啊。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对我的高度评价?”江漠远开口,嗓音温润。
“这是事实嘛,你是好人。”她咬了咬唇,决定不再关注睡衣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吧。
江漠远略作沉思,凝着她,抬手落在她的小脸上,轻笑,“人前男人都是君子,人后什么样儿你清楚吗?”
人后……
庄暖晨使劲攥着抱枕的一角,手指都捏得生疼,她觉得,江漠远的话中有话,甚至,他的瞳仁呈现出不同寻常的深蕴,像是翻滚着巨大的海浪,几乎可以将她卷进去,再也无法呼吸。
她的确无法呼吸了,沙发从未有过的拥挤,挤到她和他近乎紧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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