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于亦博吗?”那个女人问道。
“嗯,认识的,她跟我是发小……”丁当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接着问,“她怎么了?”
“于亦博因为涉嫌贩卖毒品,现在看守所羁押,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有多次自杀行为。”孙警官在那边一字一句的回答着。
“啊?”丁当听到这句话,除了惊叹,又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我们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她说只愿意见你一个人,她给了我们你的联系方式。”孙警官并未理会丁当的情绪,接着说。
“她没有亲人了……唯一的奶奶几年前也死掉了……”丁当低声说道。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虽然她有犯罪行为,但是经我们核实,也是被人诱骗的,情节较轻。而且做为一个公民,她还是享有权力的。你看你能不能抽时间,来看看她,开导一下?”孙警官口气不带一丝感情,简单明了。
丁当咬着唇,想了一会儿,问:“波波,她没事吧?”
“目前没有什么事,现在我所的医务室里,不过她从前天开始绝食了,你看你能不能尽快过来一趟?”孙警官回答着丁当的问题,语速很快。
“嗯嗯……好的,我这就去!”丁当使劲的点着头,眼前浮现出波波笑盈盈的眉眼来。
“那太好了,希望你能尽快赶来,我就不打扰了,再见。”不等丁当再回话,孙警官挂断了电话。
丁当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一会就变黑了。她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机扔在床上,也顾不得穿拖鞋,拉开卧室的门,冲了出去。
“秋姐姐,秋姐姐,你在家吗?”她跑进各个屋里,喊着秋醒,却没有回应。
丁当站在屋子当中,光着脚,短发乱七八糟,穿着睡裙,眼睛肿着。她站在那里,将双臂抱在身前,缩着肩膀,似乎是在思索着。
想了一会儿,她又跑回自己的卧室,扑到床上抓起电话,焦急的拨着号码。
她拨着姐姐的电话,一边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打了好几通,丁咚却没有接听。
她又拨着秋醒的号码,应答却是不在服务区。
她看着手机渐渐黑下来的屏幕,仿佛看到三个小小的身影,在老院子路口的那根灯柱下,一个手里拿着一只罐头瓶,聚精会神地趴在地上抓着蝈蝈。
波波那头天然的卷发小时候总是乱蓬蓬的,她有姐姐每天早些人她梳头。波波却自小没人照料,退休后的奶奶每天早上一早出去干活,她穿着东家西家送来给她的衣服,永远不合身。
奶奶的退休金只够她俩吃饭的,父母辛苦了一辈子,也就只给她留下那一间小小的平房而已。
就这么晃晃悠悠的长大,她跟街头的小混混好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他能够保护她……
那些一块手挽手逛街的日子,那些同吃一只冰淇淋的日子,一幕幕在丁当的眼前滑过。
她那张如花朵般的脸庞,笑起来总是甜甜的,又带点邪气。
可是如今,她却一心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些,丁当恨不得立刻跑到波波的面前,将她抱在怀里,愤怒的斥责她,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她想了想,又低下头,划着自己的手机,找着另外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覃阳正看着电脑,摆弄着医院里的常用系统,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随手拿起来,按下接听,听到那边传来丁当的声音。
“覃阳?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丁当的声音不似平常的明朗和爽快,却带着一丝鼻音和不安。
“丁丁,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覃阳皱了皱眉,问道。
“我有个朋友,出事了……我要去看她……你能不能帮我?”丁当的声音带着哀求。
听到她接下来的语气里带着哭腔,覃阳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慌了起来。
“我在家里,我家在……”丁当赶紧将家里的地址告诉覃阳,仿佛唯恐他出尔反尔一般。
“嗯嗯,我记下了,我这就去接你,你别哭啊……”覃阳一边拿笔记下她家里的地址,一边答应着。
认识这么久以来,覃阳从未见过丁当如此无措和无助的样子。每次见到她,她总是志气满满的,要不就是插科打诨,要不就是言语不羁,似乎全世界的烦心事,对她来说都不在话下。
可今天她这是怎么了呢?
覃阳站起身,敲敲对面秦珊珊的显示器,“珊珊!珊珊!”
秦珊珊抬起头来,冲着覃阳笑道:“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在主任那打个掩护好吗?”覃阳两手拱着脸前,对秦珊珊作着揖。
却没想到秦珊珊大方的说:“没关系,你去吧,要是主任问起来,我就说你去门诊修电脑了!”
覃阳对于秦珊珊的态度有点不太适应,此刻却无暇多想,他对她感激的一笑,“那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此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唇,他唯恐秦珊珊再生出误会来。
“不用啊……我们是朋友了,再说你也帮过我呀……”秦珊珊冲着覃阳眨眨眼,甜甜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