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玉罗刹的突然来访闹个措手不及,顾响的眉心拧起,这回没在敢喊贼,只能见招拆招的和玉罗刹交手。
好在彼此都有所顾忌,轻微的“嘭咚”声过后,木床在二人的掌力下直接解体,木屑飞扬,玉罗刹的衣袖被凌厉的气劲撕碎一角,若不是闪避及时,手腕都要剑气斩断,而被顾响的鬓角散落的长发也被玉罗刹割去一段,险些就给他毁容了。
即便如此,顾响也没落到好处。
头发需要时间来长,衣袖却只需要换一件即可。
玉罗刹轻飘飘的落座在茶桌旁,用另一只手完好的红袖掩唇,狭长的眸子泛起妖娆的笑意。顾响连叹气的心都没了,内力外放的一震,再挥手打开窗户,这才免去了灰尘扑面的下场。
——今晚无法睡了。
顾响自娱自乐的想着,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遭受西方魔教教主的夜袭。
“心情好了一点吗,玉教主?”
“如果你不带人来到万梅山庄,本座心情会更好。”
手指拂过耳边散落的细碎发丝,玉罗刹的声音格外温柔,一点也不像想取了对方性命的人。顾响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如果说西方魔教是玉罗刹滞留人间的牵挂,那么西门吹雪就是玉罗刹的底线,唯一的逆鳞。
“宫九的剑法不错,也仅此而已。”话题转到了前些天的比试上,玉罗刹的语气淡了下来,颇为讽刺:“听说他前段时间走火入魔,想必是心境有损,跟不上内力修为。”即使没有亲眼看到,通过属下的描述便足以明白宫九的潜力和弊端。
这样的人,不足为虑。
顾响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看法,有些不太舒服,“你未免太自信了吧。”
哪怕西门吹雪是未来鼎鼎有名的剑神,但在未成长之前,很多人都能令他陨落。原著里的叶孤城、木道长、宫九、独孤一鹤不提,综合的武侠世界里更有慈航静斋和圣门两个顶尖门派,随便哪个祖上都有问鼎破碎虚空的前辈高人。
玉罗刹轻柔的说道:“吾儿的剑心不是其他人能够模仿。”
对于这一点,顾响无法反驳。
于是他坐到了玉罗刹对面,沉静的说道:“天下只有一个西门吹雪。”
要怪只能怪宫九运气不够好,太平王虽有权势,却在掌控人心方面差玉罗刹太多。若是宫九有玉罗刹这样的爹,估计是进化成抖s,而不是奇葩的抖m。
可惜了……
等玉罗刹心满意足的走后,顾响才慢半拍的发现了一件事。
卧槽,玉罗刹大半夜的是跑来炫耀儿子吗?
苦逼的瞅了瞅震成碎木头的大床,他推门而出,外面漆黑的夜色映衬着他拨凉拨凉的心。
顾响和玉罗刹定下过邀战的约定,所以不担心对方出尔反尔,只是本来被视为局外人的宫九屡次搅局,导致玉罗刹看宫九怎么都不顺眼。不过顾响也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他没有儿子,但是宫九是站在他这边的人。
宫九赢了,也就是他赢了。
顾响挑起唇,想到这里,他披上衣袍,转身往练剑的场所走去。
隔日,万梅山庄的仆人端着洗漱物品走来。一眼就看到敞开的房门,领头的婢女眼露疑惑,脚步轻盈的走了进去。随即她就震惊的看见帘子被扯烂,眼前做工精良、价值不菲的紫檀大床碎成了几块凄惨的板块。
以她的眼力,还发现了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一抹红色。
初一看以为是血,等她去检查时才发现是一块破碎但极好的布料,触手间细腻而微凉,乃昂贵的冰蚕丝所纺织。另外跟在她身后的其他婢女面色古怪起来,一人蹲下身,手指搓着几根地上的发丝,诡异道:“头发。”
万梅山庄内每日都会打扫的啊……
结合看到的一切,几个年少的婢女直接面红心跳,又惊又骇的想道:难道昨天夜里万梅山庄来了一位红衣女子吗?
没等她们发愁怎么处理这件大宗师的“私事”,宫九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的翩翩而来。
一发现万梅山庄的婢女守在顾响的厢房外,他脚步停顿,漫不经心的用折扇挡开了一位婢女阻拦的手,接着大步流星的跨了进去。房间内打斗的痕迹极浅,寻常人甚至看不出来,唯一严重损毁的大床则为昨夜发生的事情染上了暧昧的色彩。
宫九瞥到红色的衣袖布料,眼珠子一转,冷笑道:“真是热情啊,也太不自重了。”
西方魔教的教主就这么闲?
婢女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想歪的抽了口气。热情?这是哪家的江湖女子?
为挑食又口味偏淡的庄主布置完早膳,老管家笑呵呵的准备退下了时,一个迈着小碎步的婢女急促的赶了过来。自家山庄的婢女在老管家耳边上的说话声自然逃不过西门吹雪的耳力,他虽无意去细听,奈何几个字眼太过敏感。
昨夜?红衣?
西门吹雪捏着筷子的手指一紧,目光森冷的投向门口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