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年柏彦不悦低喝,“你疯了?”
“年柏彦,我见到老友打个招呼怎么了?至于紧张地像个老母鸡似的吗?”那人的嗓音透着讥讽笑意。
好熟悉的声音,素叶抻头一看惊呼,“纪东岩?”
“哈罗,这阵子有没有想我?”纪东岩崭露最迷人的笑,冲着她摆摆手。
“hi。”她抬了抬手算是打过招呼,心知肚明纪东岩无缘无故出现不会只为了跟她打个招呼。
年柏彦的神情恢复了一贯冷静,淡淡道,“你又贿赂了保洁多少?”
“看来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纪东岩双手一摊,“怨就怨你的保洁太抵不住帅哥的诱惑了,我分文未掏,只牺牲了几个笑容她便乖乖放行。”
年柏彦冷哼一声。
“当你用两个亿转让费购回那个钻矿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上当了,那个矿的价值绝对不止一亿七千万,你年柏彦最擅长的就是用极少的投资换取最大限额的利润,在这类游戏上,谁都不是你的对手。”纪东岩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边上,眼底邪魅百生,“这么一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不是我呢?”
纪东岩的到来,并没引起年柏彦太多的惊奇,八成他已经料到这种“重逢”早晚都会发生,只是素叶还是从年柏彦肃穆的眼神和纪东岩状似漫不经心叙旧神情中嗅到了一丝火药味儿,是的,在大战告捷后总要去收拾一下凌乱的战场,只是,在这场真假难判的心战中,这场战役真的结束了吗?
她自以为是心理咨询师便可以猜透参战者的心思,她也原以为一旦成为旁观者便可以看穿一切事态发展,结果是她错了,她以为结束的时候,有可能才刚刚开始……
正如素叶判断的那样,年柏彦虽不惊讶于纪东岩的到来,但也对他的突然出现表现出极排斥和不悦的态度,将公事包放到一旁,语气淡然,“如果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这场角逐你就不会输得太惨烈,正如那晚在赌桌上我就警告过你,趁着没输得底儿干净赶紧撤。”
她记得这句话,是在开普敦赌场的赌桌上,她以为不过就是一句简单劝慰的话,不成想从那个时候起年柏彦就开始了步步为营,不,也许比那时还要早。
“事实上我没损失一分钱。”纪东岩笑。
“事实上你也没赚到一分钱。”年柏彦毫不留情面地反驳,“你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场竞争上,没赚钱就是赔本。”
素叶看到纪东岩的脸色有一瞬的难看,邪魅含笑的眸底深处浸着一点凉,他开口了,似真似假冷哼,“年柏彦,不要念完了经就打和尚,没有我的血,你还有命走进钻矿吗?”
“想让我感谢你?”
“那倒不必,因为她会给我最好的礼物。”纪东岩说着突然伸手指向素叶,性感唇角不着痕迹地扬起,眼底泛滥的兴味取代了早先的凉。
年柏彦蹙了蹙眉,侧目看了一眼素叶。她一头雾水,怔怔地看着年柏彦的目光扫过来,心里一激灵,很快眸光一转落在纪东岩身上,“我能给你什么最好的礼物?”这话题怎么说着说着转她身上了?躺着也中枪啊。
纪东岩笑着上前,全身尽是慵懒气息,在即将靠近素叶时,年柏彦却横生过来,颀长身影无声无息挡在了纪东岩面前,隔住了他与素叶的视线,他惯来淡漠的眉宇蹙起了不耐。纪东岩笑了,却并没因年柏彦的阻拦而打消念头,干脆直接对着空气说了句,“素叶,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她只能看见年柏彦宽阔的后背,闻其声后倍感不解,但明显察觉出年柏彦的情绪变化,聪明地选择了三缄其口。
奈何纪东岩不依不饶,这次是直接对着年柏彦说的,“她应允过,只要我输血救你,她就做我的女人。”
身后的素叶明显看到年柏彦脊梁一僵,心里也跟着一颤,他转了身过来,她颤悠悠地抬眼,心头又一紧。他英俊的脸颊看上去还是平静,两眉之间却隐隐浮现了川字纹,其线条与他高挺的鼻梁弧度彰显了锋利严苛,他的薄唇抿起,连带的他方正的下巴都看上去紧绷了起来。
年柏彦就这么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地,不知怎的,素叶竟产生心虚,原本是一件多么舍己为人的壮举,怎么被他这么一盯就突然觉得,像是做了件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半晌后年柏彦才开口,缓慢的语速带有威严,“是你说过的话吗?”
素叶舔舔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有了一丝惧意,刚要敛下眸却又听他道,“说话。”极短的言语,他甚至都没提高声调,只是依旧低沉悠缓,却令人听出不容逃避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