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子一脸诧异的看着文采菁,眼里掩不住的惊喜。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提她做厨房的管事嬷嬷?可刚才她还明明生气的说要将他们都发卖出去的。
苏婆子虽然掩不住心里的激动,却还没有被狂喜冲昏头脑,很快冷静了下来。
就算姨娘确实有这个意思,在没有亲口说出来之前都是做不得数的。
带着几分热切的期待,她目不转睛看着文采菁,希望可以得到她的亲口证实棼。
文采菁将她面上的神情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并不明说。
刚才她说要将他们全部都发卖掉不过是吓吓他们的而已,毕竟在府里做了这么多年了,没出过什么大岔子,都是信得过的。她也确实起了要在现有人里面挑个信得过做管事嬷嬷的心思,不过到底选谁,她还没有决定,也没打算这么快决定,想先晾他们一阵,看看再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苏婆子绝对是有利的候选。
苏婆子见文采菁接着便没有了下文,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凭着在侯府浸淫多年练就的敏锐直觉,她将文采菁的打算猜对了七八成,当下决定要找机会往这个风头正劲的姨娘前头多凑凑先。
眼见着自个儿苦心经营的差事要丢,李嬷嬷急疯了,眼睛瞪得溜圆,直往外喷火:“呸,不过一个贱婢,她也配。”眼见着曾经被她死死踩在脚底下的那个人将要取代她的位置,她呕得想吐血。
文采菁冷冷一眼扫过去,轻飘飘道:“李嬷嬷莫忘了,你自己也不过是个贱、婢而已。”
李嬷嬷脸一白,咬牙启齿的狠狠瞪着她:“我才是厨房的管事嬷嬷,你一个贱妾有什么资格撤了我?就是大夫人都要给我几分脸面的,你一个贱妾凭什么……”
不等她把话说完,文采菁眼一眯,眸中寒光一闪,“啪”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李嬷嬷的脸被打偏到一侧,唇角随即挂下一道血痕。
旁边的刘嬷嬷看着一吓,当然她这一吓并不是因为李嬷嬷的模样,…
“姨娘……”她惊呼一声,紧张的一把抓了文采菁的手,看着上头通红的一片,心疼的不得了:“疼不疼?”
文采菁龇了龇牙:“疼。”以前没试过,没想到打别人自己也会这么疼。早知道不自己亲自上了。
刘嬷嬷一边帮她揉着手,一边不舍的教训说:“这打人可也是技术活儿,做什么自己亲自动手?没得打别人,连带着自个儿也受罪的。”
“那不是解气嘛。”文采菁笑笑说着,一边任由刘嬷嬷帮她揉着,一边抬头冷眼看向李嬷嬷,冷哼一声说:“就算我是妾,也不是一个贱婢可以随意作践的。不过是做了几年管事嬷嬷而已,就自以为了不得连自个儿是什么身份都忘了。你一个贱婢何德何能,连大夫人都要给你脸面?不过是看在你家夫人的面子上而已。或者,更准确来说,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就连你家夫人那点薄面也不过是侯爷给的。要不然,你以为大夫人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千金为什么要给已区区四品知府女儿面子。”
李嬷嬷顿时哑口无言,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了十年前随夫人嫁进安平侯府时的情景。四品知府千金嫁安平侯爱子,夫人算是高攀了。进了府后处处都小心翼翼,不敢逾矩,生怕惹事。后来,世子死了,现在的侯爷成了世子,然后袭了爵,夫人的身份随即水涨船高,接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慢慢的都跟着忘乎所以起来。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夫人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该那么肆无忌惮,该静静蛰伏,选择一个适当的机会将这贱妾一击击倒才对。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不过,如今,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决定豁出去了,反正这个贱妾是打定主意要发作她了,她就破罐子破摔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替夫人出口恶气才行,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呸”一声,她一口啐在了文采菁脸上,满眼恶毒:“我们夫人好歹是四品知府的女儿,你这个贱妾不过是个低贱的商贾之女,连给我们夫人提鞋都不配。不过是陪侯爷睡了几回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敢胆觊夫人的位子。我呸。你别做梦了。别说夫人如今还在,就算夫人不在了,你也没那个资格。贱人。侯爷如今抬着你,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还有点利用价值而已,待你人老珠黄,照样会跟块破布似的被人踩在脚下。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堕为妓,千人骑万人跨……”
偌大的厨房里瞬间静若寒蝉,除了李嬷嬷恶毒的诅咒,没有一丝其他的声响。惊惧几乎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李嬷嬷这样豁出去,肆无忌惮,后果可想而知。他们也好怕,好怕被牵连。
青杏和小福都涨红了脸,有气的,也有羞的,几次想要冲上去堵住李嬷嬷那张乱喷脏水的臭嘴,可是都被文采菁伸手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