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土非常泥非常的,咱们认得!”对面静了半晌,却是景起浪站了出来道:“你想跟咱们套交情,只怕是认错门了!”
“厍帆主!”顾层云舔了舔嘴唇,好似狠下心一般,又叫了一声道:“你当日在武昌,曾是远扬镖局副总镖头,如今该不会不认此事罢?还有张帆主,谢帆主,你们也都曾在远扬镖局,也都参与东湖一战,难道也不认识屠少镖头么?当天在远扬镖局,东厂设计诱捕任哥儿……”
他东厂两个字一出口,厍青环突的站在船舷边,笑了一声道:“顾公子,难为你记这么清楚!不过呢,有些事情你只怕不知,咱们的确认得屠少镖头,也的确跟他有些来往,可那也不过是咱们逢场作戏罢了,为的只是让屠少镖头拿出点本钱来,好让咱们借着做海上的买卖,谁知道这位少总镖头有些不上道,还以为咱们真的是要跟他做什么海上的生意,自己留在岭南生闷气去了,并不在咱们船上!”
“厍帆主……”顾层云回头瞧了一眼柴影若,深吸一口气道:“这些话,恐怕不是你本意罢?以我所想,是你们做的事情太过龌龊,东厂吴督公想分你们一杯羹,又不想惹一身腥,这才故意如此安排,屠少镖头就是吴督公特意派来监督你们行事的,岂能不与你们同船而来?”
厍青环听的脸色微微一变,已是退了回去,岛上跟大船上又复一阵寂静,只是岛上众人看着顾层云脸色已经有些异样,按说东厂这等隐秘之事,外人只凭猜测,从来是极难猜出来的,怎么顾层云对此如此明白?
“顾公子!”厍青环半晌不见出来,倒是景起浪站在船舷边道:“咱们知道你久在京城,对东厂密事知道的不少,不过你指望吴鼎定远在京城,就能掌控咱们在海上行事,未免是想的有些多了,我不怕告诉你,厍帆主几人去武昌时,的确跟东厂之人有过来往,不过那也是东厂自己找上门来,可他们不知咱们兄弟天空海阔惯了,受不得约束,当时厍帆主几人都在中原,也免不了跟东厂虚与委蛇,替他们做些事情,你就不要在妄加猜测了,不然小心东厂治你一个妄言之罪,咱们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罢!”
任天白听景起浪这番话说的有些道理,可又觉得其中似乎有些说不通之处,柴影若脸上神色却是越来越疑惑,两只眼睛像是从未见过顾层云一般!
顾层云似乎还想开口,可看那样子,也是鼓了好几番气力,终究是没能将话说出来,只得退后一步,满面忧色坐在柴影若身边,柴影若身子却是一偏,让在一旁,就像顾层云身上带着什么尖刺一样,顾层云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柴影若,从她虽是有些晒的干裂的脸上,已是看出些什么,自己叹息一声,深深埋下头去!
自从众人被困在这磐石岛上,也看已经将近十天,大多数汉子都是东倒西歪躺在岩石上,一动不动,任天白几人虽是武功高些,可也头昏眼花,胸膛像是塞了棉絮一般,柴影若早已昏晕过去,被任天白跟顾层云几件衣服盖着,施振鳞两眼发直,始终望着海上,沙哑的口中不住喃喃低语:“帆主……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