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投身东厂,自然要替东厂做些事情!”屠非常神色越来越是古怪,看着顾层云道:“你真当我认了吴鼎定为义父,他就能帮着我重振远扬镖局么?不过是要我替他做些事情罢了,说起来,我倒是有些羡慕顾公子你……”
顾层云听着屠非常话中有些不对,脸上登时一阵紧张,哪知屠非常就似瞧破他心思一样,话音戛然而止,望着远处夜色半晌笑道:“你也不用怕,你现下见到的,不是东厂督公的义子,还是远扬镖局少总镖头屠非常,可今夜之后,江湖中只有东厂少公子,再无屠少镖头了,有朝一日生死相见,莫怨少公子手下不留情面!”
任天白心里有些糊涂,不论是远扬镖局少总镖头,还是东厂督公少公子,不都是屠非常一人么?这又有何区别?柴影若心里却是微微发紧,知道屠非常如今心中恨怨交加,性情已变,今夜所见,恐怕是此人身为远扬镖局少总镖头最后一面!
“聂档头,你怎么了?”几人这边还在琢磨屠非常此刻心意,不料屠非常忽然尖叫一声,扑在聂流之尸身之上大呼,听的几人都是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屠非常那尖利的声音已然划破夜空:“来人呐,有人杀了聂档头,不要让他们走了!”
这一声喊的极为凄厉,听的任天白心里有些发毛,顾层云却是脸色大变,不远处大船上,已经有几个人影飞跃而出,一望可知武功都是不弱,一回身拉住柴影若,断喝一声:“快走!”
任天白还有些发愣,顾层云猛踢一脚道:“还不走,等着被捉去东厂么?”
“聂档头你说什么?是姓任的小子跟姓柴的那个丫头?”后面屠非常声音仍是不断传来,可聂流之早已气绝,那里还能说的出话来,自然是屠非常故意如此,将聂流之之死嫁祸在柴影若跟任天白两人身上,让两人心里都是一寒,东厂这一次,只怕是决然放不过自己两人了!
三人回到船上,整个码头已经大乱,当地衙门也已接了急报,说是东厂档头被人杀死在码头之上,县令闻报,几乎没吓个半死!不到一个时辰,码头上尽是匆匆赶来的捕快,只是并未搜查,却又退了回去!
“屠少镖头失心疯了么?”柴影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想不到屠非常竟然当真将这天大的祸事栽在自己跟任天白头上,非但如此,只怕连自己父亲都要为此受了牵连,有些又惊又急道:“他自己要投靠东厂,为什么非要拿我跟任师兄垫背?”
“他如今已经不是远扬镖局少镖头了……”顾层云在船舱之中长叹一声道:“今夜是他救了你我,也是他害了你我,往后这中原,只怕再无你跟任哥儿立足之地了,我看还是及早出海,寻见师父他老人家,再做决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