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厂的番子?”柴影若耳边留意,脚下倒也不停顿,同顾层云两人翻身上马,直到华州东门外,这才向后看了一眼,有些震惊道:“他们说的那位吴督主,难道就是如今东厂提督太监吴鼎定?”
“这两个可不是番子!”顾层云这时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道:“东厂十二挡头之中最为心思毒辣的,就算这两人,号称无洞掘蟹陈木曲,压雪求油褚承乙,在京师办案的时候,我跟这两人打过交道,互相认得!要是让他们看见你我在这里,只怕麻烦不小!”
“东厂来任总捕家中找什么东西?”柴影若一脸疑色,突然转过头看着顾层云道:“难不成是任总捕办案的时候,拿住了东厂的什么把柄?因此东厂……东厂……”
顾层云见柴影若惊惧的连话都说不下去,也是紧皱眉头道:“按说不会,凭着东厂的本事,要杀任总捕易如反掌,何必借人之手?岂不是让潮信楼落下东厂的把柄?或者是寻其他什么物事,也不一定!”
柴影若仍是不敢相信,摇着头沉吟道:“那会不会是当年那两件疑案,跟东厂有关,东厂见任总捕不肯放手,这才……”
“这个更不会了!”顾层云却是一笑道:“你要知道,当年那两件案子牵扯到锦衣卫,死的可是锦衣卫两名四品佥事!旁人惹不起东厂,锦衣卫可不怕这些老公儿,从刑部存档的案卷里看,锦衣卫将当年可疑之人尽都查了一边,连东厂也不例外,我看那记录里,案发之时,东厂并无一人在陕西地面上,况且二十年的东厂,跟现如今的东厂难以同日而语,那时候虽说也有几个好手,可要对付申飞举跟罗定世,只怕无异于痴人说梦!”
“有因才有果……有祸才有火……”柴影若嘴里喃喃自语,不住的琢磨渭水吴歌店中那个怪客的两句话,若有所思道:“看来任总捕这个事情,其中当真有些蹊跷,所谓无因不结果,那场火,不是火烛照看不当,乃是有人所放,可这里面的起因又是什么?祸事又是什么?咱们须得留意这个怪人,要是见了他,必要拿下!”
“我看此人不容易拿!”顾层云沉思片刻道:“咱们进店之际,他一直酣睡,可他最后那几句话,分明是将你我所说之话尽数听了去,这四句只怕就是他故意留给咱们的,岂能还让咱们碰见,依我看,还是先找见任公子,东厂的番子,手段毒辣,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任公子可有些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