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隐晦,却又能把手伸得这么长,除了大公子,应该没人能做到,但他为何如此?”薛景行想不通,“难道天鉴一事,城主没让他插手?”
景悦把那条腰带直接收到鱼袋,“不让他插手也正常,牟常勇带了王宫卫队来,城主府的人都要靠后,何况他一个还没当家做主的大公子?不过他一定很不甘心就是了,我们都知道牟常勇和牟舜英亲近,他又怎能安枕?”
提到牟舜英,薛景行也想明白了,“是了,大公子应该是想知道舜英在幻境中都有何际遇。”
“嗯,而且你记得吗?方才聂大来传话,说霞露泉出水,城主派的是二公子亲自去守着,以大公子的脾气,肯定忍不了如此被边缘化。”
薛景行皱眉:“但他……”
“更不是什么好人。”景悦话接的非常溜,“正因为他不是好人,才有了我们的机会。这碗红糖豆腐花,我们是不得不吃了。”
三人商量妥当,第二日一早,景悦点早餐的时候,就把这道七婶红糖豆腐花加了上去。
聂二应声去传话,聂大留下来说:“小人早上见了我家公子一面,公子这一夜都随侍在城主大人左右,因此不知薛小公子还没接来。本来公子要亲自去接,却还没出府就被卫尉大人叫住,说是紫清宫真人即刻就到,公子无法,只得叫人去接,顺利的话,小公子应能与三位一同用早饭。”
景悦笑了笑:“若不顺利呢?”
聂大答道:“公子说,若不顺利,见过紫清宫真人,他就来接上三位一起去接小公子,然后即刻启程回雁都。”
行,这个师叔没白叫,景悦心里领情,态度就友善起来,“有七公子这话,我们就放心了。你可知道,紫清宫今日来的都是谁?”
“听说有一位德字辈的,是紫清宫宫主德瑜真君的同支师弟,另外蓝治长真人也会来。这次死在幻境里的,也有一位是德字辈,紫清宫与玄元宗的仇是结大了。”
景悦又问:“城主不打算叫我们见紫清宫的人,是吗?”
“大人似乎认为无此必要,不过公子说,也许紫清宫真人会想见几位。”
景悦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你,辛苦了。”
聂大有些意外全程都是这姑娘来答话,但见薛大公子并无异议,也就告退出去了。
他一走,景悦就布下结界,说:“看来城主确实并不信任牟舜英。”
“那我们还要与大公子那边……”薛景行总觉得这是与虎谋皮。
“除非你满足于只带小和走,不管蛋蛋。”
薛景行一愣:“你是说……”
景悦看向窗外,很深沉的叹口气:“我怕他们两个已经不在一处了。”
这个猜测令人不敢深想,却极有可能成真,三人都没有心情再说话,一起沉默着等来了早饭,却没等来任何人。
景悦握着羹匙搅和面前那碗红糖豆腐花,都搅成汤了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就在她耐心几乎耗尽时,院门外来了人。
“城主大人派人来请薛姑娘。”聂大进来传话。
薛景行皱眉:“只请我妹妹一个人?”
聂大回道:“是,说是去见紫清宫诸位真人。”
薛景行不放心,“我要和她一起去。”
景悦目光透过窗子看向门口,问:“派来的人是谁?”
“小人不认得,听守门的兄弟说,是焦管家的侄子,平素就服侍城主大人的。”聂大答完,又看向薛景行,小心回道,“焦管事特意说了,只请薛姑娘一人去,怕言多有失,且,小公子马上就到,薛大公子您,要不就留下等小公子吧?”
焦管家?景悦想起点儿看过的未来剧情,微笑道:“好啊,我自己去就行。劳烦你去回一句,我换个衣服就来。”
聂大松口气,告退出去,景悦传音跟薛景行说:“应该是大公子的人,没事,我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和小白留下等一等,也许真能把小和接来呢。”
她用的传音,小白明明没听见,却插话说:“我跟,你去!”
“没听见人家说不行么?”景悦回头向他一笑,传音道,“你留下,如果小和来了,他和大哥就靠你保护了,我自己反而什么都不怕。”
牟常勇也不过是炼精化气第二重修为,大公子与他年纪相仿,修为大约也差不多,景悦自觉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自保,应该还是足够的。
交代完,景悦换了一身没有扶桑派标识的衣服,戴上面具、穿上斗篷,出门随那姓焦的一路七拐八绕,最终见到的果然不是城主和紫清宫的人,而是那位与她父母之死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大公子牟卓英,以及他的儿子牟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