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几人正在议事,其中一人力排众议,面色凛然,“那依着你们来说,就只能把他留在长安城了?让他在这里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这可是天子脚下,一个七品地方官儿,竟然有人想要把他留在长安,留在这天子脚下。
留下来让他做什么?
朝庭养闲人,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吗?
这倒也罢,可他是什么份,凭什么和皇室闲爵等人相提并论?他还就不信了,难道你有天大的背景不成?
“杨兄有所不知,此人他……”出声的是吏部左侍郎,素来稳重,在吏部几人当中往往起个中和的作用,这会眼看着几人为了个连清就要吵起来,赶紧一声轻咳,慢慢开口道,“几位与其在这里争执,不如再去问问陈老?”
几人一听这话,都不再说话了。
不过想想也是觉得可笑,他们可都在这吏部多年,推官选官自有其一套原则,如今竟然为了个七品芝麻官起了争执,且需要去向陈老问主意。
半个时辰后。
陈老的贴身长随恭敬的站在几人面前,神色不亢不卑,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的倨傲,“奴才见过几位大人。给几位大人请安。”
左侍郎周同一笑,“老爷子可好?”
“多谢周大人掂记,老太爷身子尚健。”顿了一下,那人又是一礼,“奴才奉老爷子的命令,前来给各位大人送一句话……”
“请讲。”听到陈老有话说,几人都是肃然一敬。
连屋子里气氛都变的凝重几分。
“老爷子说……”
半响,待到那管家走后,吏部的几个人都沉默了。
约摸有一刻钟左右,左侍郎笑了笑,“几位,那咱们就这样定了?”
“定了吧。”
此刻的连清自然是不晓得,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在他正为着何时能有个好消息而担心,在他想着下一步又该如何走好每一步路时,吏部议事厅,关于他的事情已是悄悄的,就在吏部几个大佬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执。
最终,却因为一个人的话,而直接一锤定音。
彻底的尘埃落定。
此时的连清正在发愁呢,倒不是觉得事情没有眉目,心焦的发愁,这事情他都等了几个月,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主要是吧,发愁自家宝贝女儿呢。
小妞妞开始长牙,然后,不可意外的发烧了。
饶是伏秋莲平时细心照顾,留意,小妞妞向来健健康康的,连个风寒都不曾有,可真的倒是应了老百姓的一句话,这病吧,不来是好,一来就是个凶的。
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到了中午,小丫头就有些焉焉的。
午饭后睡了一觉,醒过来,伏秋莲看着小丫头就有些不对劲儿,伸手拭了下额头,不烫啊,想了一下,她扭头看向刘妈妈,“妈妈,妞妞这两天吃的如何?”
“吃的不少啊,老奴都瞧着呢,没什么异常。”刘妈妈看着伏秋莲,有些担心,“怎么,姐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妞妞现在可是刘妈妈的心头宝,眼珠子似的护着呢。
伏秋莲怕刘妈妈担心,笑了笑,“没什么。”
虽然小妞妞看着是个好的,可看着她焉焉的样子,伏秋莲还是有几分担心,一下午就提着一颗心呢,到了半夜,伏秋莲被小妞妞哼哼唧唧的声音惊醒。
她看了一眼,小妞妞的脸通红……
手拿起来放到小丫头的额头,好烫。
连清也跟着坐起身子,“怎么了?”
“小丫头在发烧。”伏秋莲的眉头都拧在了一块,这里没有体温计,照着刚才这个热度,肯定得三十八度以上,想起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得风寒不治的孩子,伏秋莲就有些慌。
倒是身侧的连清,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只是风寒,发烧罢了,没事的。”说着话,他已是起身下床,“我这就出去找大夫,一定会没事的。”
伏秋莲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拽住连清,“现在三更半夜的,你去哪找大夫?家里还有些药,我让冬雪马上去煎了给她喂一些就是。”
连清只能点头,“也好。”
外头冬雨亲自端了水进来,伏秋莲投了毛巾给小妞妞擦身子,小丫头的身子很烫,哼哼唧唧的,像个小猫似的,看的伏秋莲心头极了,灌药的时侯,小妞妞哭的撕心裂肺的。
连清心疼的不得了,“娘子,要不,咱不喂了吧?”
看看这小脸哭的,都成什么样了。
喂下去的药差不多得洒一半。
小丫头哭的,脸呛的通红,嗷嗷的哭,嗓子都哑了
这可是自己的亲女儿呢,能不心疼?
伏秋莲瞪他一眼,她不是后娘,女儿哭成这样,她不心疼?可生病了,该吃的药怎么可能不吃呢,或者在她的心里,前世做医生那么多年,生病吃药早就成了习惯。
更何况眼前这个可是自己的女儿。
生病不吃药,厉害了怎么办?
折腾了大半宿,早上醒过来,伏秋莲睁开眼,身侧小妞妞还在睡,她爬起来,看了眼外头,按着前世的记忆,应该有十点多了吧?穿好衣服,外头冬雪几个端了清水,皂胰子等物进来,服侍着伏秋莲梳洗好,挽了个家常的发鬓。
伏秋莲走出房间,刘妈妈迎了上来,“姑娘,姑爷在书房陪着哥儿读书呢,吩咐老奴给您留了早饭,叮嘱您醒了之后一定要多少吃一些,可不能空着肚子。”
“我知道了,帮我端碗粥吧。”伏秋莲揉了揉眉心,昨晚折腾了大半宿,精神是有点不济,不过还好小丫头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不然她估计还得提着一颗心。
刘妈妈亲自端了碗红枣粥,知道伏秋莲爱吃虾饺,特意给她留的,摆好放在桌子上,刘妈妈有些不放心小妞妞,“姑娘您慢点吃,老奴去看看姐儿去。”
“嗯,妈妈留意着点,看看她发烧了没有。”
“放心吧姑娘,老奴晓得。”
中午,又给小妞妞喂了一回药,小家伙不爱吃药,每次灌药都好像是打仗似的,折腾的家里几个人都不得安生,她自己也是,哭的那个小可怜样的,心疼死了。
到了晚上,灌药的时侯,刘妈妈直接就闪了。
用她的话说就是,她人老了,心也就软。
看不得这些孩子哭闹。
干脆就闪开,落个眼不见心不烦罢。
晚饭过后,小妞妞留在屋子里没有出去,发了两次汗,白天里焉焉的小妞妞顿时恢复了精神,神彩冀冀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是想要睡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