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他想到,这丁敏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没有将自个儿的嘴巴给堵住!难道,她活了恁久,见了恁广的世面都不知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卫民一站起,拍拍身子上的沙子,只能用俩字给形容丁敏的光景:活该!可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阿珂刚刚对卫民诉了一宗罪。
杀人凶手,三癞子,立马拨号给了卫民。卫民一接,沉默。三癞子可不笨,他知,一旦卫民能接电话,阿珂便将这事儿一五一十地给告诉了卫民。他不乞求谁原谅,三癞子又仿佛没有做错任何的事儿。如果警察没有决心将三癞子给除掉,那三癞子现儿可是掌管至大的势力!
卫民说:三癞子,你有何贵干?!三癞子说:我知道,现儿说什么在电话里头都是瞎扯淡,咱俩见个面,好?!卫民说:在哪儿。他咳嗽了下,仿佛患了感冒,啐出一口浓痰来弄到了沙子里再光着脚给盖上,卫民说:成,在哪儿。三癞子说了一个地址,这地址不像是鸿门宴。
他想了一下儿,说:成,三癞子。但是你记着,我现在,没有生你气;但是,并不代表,我赞同你的做法。我知道,你现儿打给我,是出于你的良心。我只是牢牢铭记着一句话,我从来不相信好人会有好报;但是,我也绝不相信,做一个坏人,会得到好死。说罢,他挂断。
他仰望着天空,蓝天白云,眼前又是翻腾的浪花。一扭头,他得离去。但是,他这时才发觉,身上只穿着一条沙滩裤,里头是一条内裤,连鞋子,t恤,都是没有的。钱包内,有大约四百块钱的现金,五十块钱左右的零钱。还好,身份证、信用卡、银行卡一一都在没有丢。
他走到了一处,海边的商店里头。那儿有销售纪念t恤,人字拖,凉茶,和甜品。卫民交出约莫五十块,买了一件纪念衫,人字拖,准备归家。可是,当他在海边的公共浴室内,冲凉完毕以后,刚要扬手打的,有人戳了一下他的肋骨,他以为,是发传单的,可是他吓坏。
一扭头,他大叫一声,鞋子一滑,屁股重重地坐地上。映入眼帘的,是染了朱红色头发戴着墨绿太阳镜的梁慧雯。卫民的心儿,给一只鸡爪给死死捏着,透气不了。而时间,仿佛凝固了在那一刹那。卫民怔怔地瞅着人家,像是来度假的,穿一双高拖,露出俩只脚丫晃动。
卫民说:你,你,你不是去了美国?!她怔的一眼,瞪了卫民,有点淘气地,说:我去了美国,就不准回来啦?!对啦,你怎的这副模样,不修边幅,口还有点儿臭,你是不是,昨黑,去浪迹?!现儿天气好好呀,呼!她大叫一声,人们当她是异类,但是又觉着她特有钱。
卫民看着她,迎着烈日,一股醉意,油然涌到了心头。他发觉,他是猴儿,是孙悟空,是扯线木偶,翻来覆去,再折腾,始终折腾不过天意,人家想这么耍,就这般耍。而梁慧雯,脸上起了皱纹,却又给着卫民一股,毫不在乎的样子,那份不羁,自然透顶,她从不需造作。
且说,凌卫东。凌卫东有点儿后悔了,他原本是禁欲之人,因为他觉着美色跟财产一般,呵,有钱,就有女人,不是么?!女人,就像跑车,就像别墅。始终,是跟银纸打交道!但是,他在考虑到性这个话题之际,忘记了人类之所以是高级动物,是因为人类有“情感”说。
那么,他忘了估摸,原来这世道还有爱情这说法呀!原本是泻火,后来变成了**。他恨自个儿像一个瘾君子一样三天俩头地连身份都不怕暴露,不怕给警察抓,自己买了太空卡单独去约露露在宾馆内干仗子。他原本是硬柴,斧子劈不断,砸人疼得能叫人脑袋开了花。
但是现儿,他将所有的力气都使在了露露的身子上留恋在了一团大棉花一块大豆腐内。他不想要时,露露不寻他。他想要时,拨个号儿给赵思慧,赵思慧立马答应说,你出来罢,我叫她开好房间待你好好伺候你!如今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副狠心没有了那副不怕法律的热血。
他如今,唯有一个念头,将所有的积蓄所有的精力全都搞在偷渡上!他说,我不管了,我要带露露走!露露,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我爱她,爱她的脸蛋儿爱她的头发爱她的身子爱她的脚丫爱她的手心手背爱她的**爱她的x反正她屙出的屎我都爱!他日日都在泻火。
泻火,泄出了毛病。当黄程二人,风生水起,快连警察都给牵制之时,黄贵英打电话给凌卫东。他说:卫东,咱们,还差一票,就能成为真正的人上人,到时候,我给你洗白,我给你坐办公室,吹空调,秘书要长得像西施那么美!他却说:我不稀罕,我受够了,我恨你们!
你们,高风亮节;背地里,坐着坏勾当。我就是一垃圾桶,我是一夜壶,我是一个痰盂。我做什么事儿,都得偷偷摸摸。凭什么?!我就没有追求人生的权力?!我不会受你们摆弄,我告你们,你们这群渣子,败类,细菌,寄生虫。我给你们开个条件,假使你还想使用我的话!
我要和露露,安全地离开这儿,如果你们耍花招,我告你们,我的仓库里,能毁掉半个城市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