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谁,可以掌握自个儿的性命?!但是,掌握别人的性命,好比玩玩具,多舒畅。他瞅了一眼,瞅着张毛财俩片大尻蛋儿,一脸嫌弃,说:阉了!彪形大汉们,瞅了吴镇长一眼,领头说:成,我在屠宰场待过,会阉猪。但是,吴镇长,又给张毛财的脸蛋那儿啐了一口痰。
突然,他的视线,给转移到了张毛财的手脖子上。吴镇长有俩块劳力士,他懂解表,一下子,他将“卡西欧”给解下。好早以前,吴镇长便注意到。这块表,你多多少少,要花一千五。可是,你全市临时工的工资,就这个数儿,你没必要,为了充阔佬,去买一块名表来戴。
你去攒钱,买一斤猪肉,一斤牛肉,一斤空心菜岂不更好?!穷鬼,哪儿能欣赏手表?!要么,这表不是他的!可是,谁又傻到,给穷鬼,一块儿上千块钱的表呢?!想想,不妥。还是不妥。于是,他说:先别阉,我想想,这人不简单,敢威胁镇长,我怀疑是有人派来的。
特务!他脱口而出。然后,他将表,放入了口袋内。他一扭头,离去,说:给他弄个开裆裤,别憋着屎尿,禁闭起来,跟关村妓一样,久了便招了,从良么。别给他吃好的,吃屎,饮尿,扛一罐潲水来!想想,吴镇长觉得不妥,这张毛财的手机,貌似还是价格不菲,好吧!
他一回头,说:搜,把他银包、手机、钥匙全给搜出来。一下子儿,彪形大汉们,将张毛财的手机,给搜了出来。吴镇长接过,这“苹果”手机很是高档。他想,我等!我等一日,我不信,没人联系张毛财。而吴镇长,回到了市政府以后,一直等待着。倒是可惜了他精力。
他的心内,在刚刚,有了一种控制欲。他突然思考出了,一大堆儿折磨人的刑法,跟思考出耍女人的花招一样,灵感频频。但是,恁多的破绽,告诉吴镇长,看来,有人想害他。对,一定有人想害他。瞅瞅,他的伙伴们,一一倒下,好比夺帅一样,对方过了河,吃了自己车马。
终于,电话来了。这电话上,没有备注。吴镇长,在考虑,接不接。他瞅着屏幕,犹豫着。怕接了,不知道说什么,留下破绽;而不接,又不知道,谁在害自个儿。这就是官场斗争呀,难受就难受在这点儿上。他瞅了许久,终于,一咬牙,将电话接过。而电话里的音色,颇熟悉。
老张,老张,在哪儿?吃饭了吗?吴镇长一看时间,天神,都快十一点半了。不对,吴镇长,纳闷了。这打电话的人,偏偏在这时,问了司机,有没有吃饭。而吴镇长,一般归家,恰好是十一点左右,然后十二点休息,下午三点又上班。这人,对自个儿作息,那是十分了解。
吴镇长不说话,听着,看看,这人说什么?!电话那头说:你告诉我,丽丽,又得重新上班了,是么?!要是,你有不便,你可以先撤退,然后咱们再暗中摸索。你创造的价值,已经十分大。我跟魏局长已经商量过,准备再派新援入工厂,暂时替你监视,你现在必须保证安全。
老张?!你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还是,你的信号不好?!老张。老张?!顿时,吴镇长给吓得一身冷汗,好比突然从夏季来到了南极,汗毛直竖,叫他坐立不安。他怕了,顿时怕了。他知道,电话里来的,十有**,是公安局的人。这人真是特务,而且,还给公安局干。
吴镇长说:他妈的!亏我老吴,日日夜夜,为市里的经济操劳!你公安局,闲着卵子疼,非来查我老吴?!他妈的!在上一年,全国评估十大最佳和谐城市,要不是我老吴,在全市十分冷门的重工业上,拉了一把,咱们市的gdp,能比得上一线城市?!连二线都比不上来!
你说服务业,跟东莞比,能比吗?!比工业,跟东北比,能比吗?!你说,执政机构,跟北京比,能比吗?!公安局好了啊,把治安弄好了,现在来查我?!我命硬,不怕这些毬事!我压根儿,不把警察,放眼里!暴徒,你怎么不抓?!刁民,你怎么不抓?!嫖客,你不抓?!
他气得,想摔东西,但是办公桌上的东西,样样都矜贵无比。他想静一静,他顿时觉得,一切都是敌人。有竞争,就是敌人。现在,连公安局,都不放过自己。呵,他明白了,原来,人们是以为,我吴镇长,一下子气数衰了,是么?!不对,我才过五旬,这才是巅峰期才对!
他想静静,他有权力,他诧异了,又恼怒了。我干了什么坏事儿?!杀人放火?!抢劫?!我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呵,难道,他们抓我,是因为那事儿?!他妈的。他想起,好多年以前,他的第一桶金。看来,这个世界,是没有人,会了解你了,尤其,当你有权之时。
突然,电话又响起,这时,电话是有备注的,那是丽丽。吴镇长看到这电话,一下子,心内的愤火,又转变成了一阵欲火。他接电话,丽丽说:舅舅?你怎的,还不回来吃饭?!吴镇长说:啊,丽丽,是吗?!你舅舅,在车上休息呢。你得空吗?!我想,到你家那儿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