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绣清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如何会知道那场瘟疫。”
姜令仪没有回答,她本可以告诉她只是听人说起过洪灾可以引发瘟疫,可是对着这一刻的郑绣清,她不想说谎。
郑绣清抬起来,目光十分的涣散,“我最近总是梦到娘亲,她和我说,说我本来就是已经死了的,说我的家人也是被我害死了。所以他们才会对我不好。她还说,我一个已死之身和徐叔文并没有缘分,所以这桩婚事做不得数,并不能白头偕老。”
姜令仪吓得坏了,她抓了郑绣清的手臂,“你别这样说。是我对不起你,我早该告诉你的,你若知道,就不会嫁过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害了你。”
郑绣清笑的虚无,“不怪你,我就算知道他心里没有我,我也还是会嫁过来,从你看他的眼神,和他说话的表情,我便知道你对他没有私情,定是他爱慕你,我不怪你。”
姜令仪情愿她怪她,情愿她骂她,而眼前的郑绣清只是这样坐着,平静的神色,说着平静的话来。
郑绣清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好妹妹,你能不能替我倒一杯热水过来,桌上就有。”
姜令仪站起身来,她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异动,她忙转过身来,只看到郑绣清拿了一大块金子使劲的吞了下去。
姜令仪大惊失色,扑了过去,要阻止她,“姐姐不要。”
郑绣清只是笑了笑,便用力的咽了咽。
姜令仪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她大声的唤道,“来人,快来人啊。”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只觉得肚子有些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姜令仪毫不在意,只是揽了郑绣清在怀里。
丫头郑妈妈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吓坏了,忙张罗着去喊大夫。
姜令仪泪水汹涌而出,她看见郑绣清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姜令仪哭喊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便是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能走上这一条路。”
郑绣清已经不能言语了,她躺在姜令仪的肩上,艰难的递了那块黄玉佩给姜令仪。
姜令仪哭着接过来,“你是不是要我替你交给二弟。”
郑绣清眼睛挣得大大的,似乎在摇头。
姜令仪忙从身上取出自己的那一块,哽咽道,“你是说,让我把它们合成一对,替你好好的幸福下去,是不是?”
郑绣清想笑,却已经笑不出来。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这时徐叔文站在了房门口,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姜令仪抬起头,她的嗓子干干的,看着徐叔文,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一个字也没有提起你。”
她轻轻的把郑绣清放在了枕头上,落花和郑妈妈在一旁哭过了一团。
姜令仪一步一步的退了出去,她走到徐叔文的旁边,轻轻的说道,“如果我们没有认识该有多好。”
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该有多好。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福园。
血染的裙摆在石子路上拖出了一条血迹,姜令仪只觉得眼前发黑,她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姜令仪也不知睡了多久,才醒过来,徐伯卿正在一旁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见她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