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范阿姨娘仨回来之后,草香并不想她们活在别人的关注中,就没有带她们回原来的巷子。而是在一中高中部的后院(北)墙外,租了一个小院子给她们住下。这样,既能避免有熟人认出范阿姨,又能方便她上学的同时照顾她们。安定好住处,又去民政处,帮范阿姨把离婚证给弄回来。
等到草香把所有事情都忙乎停当,学校都已经开学三天了。好在有桃香帮她把开学该做的事情都代做了,草香一回到学校直接进教室上课就好,不用再去做那些开学时特有的繁琐且又零碎的事情。
王洪英一见到老丫头,就想打听小范和凡云的事。她内心里也好奇,老丫头心里的不安是不是真的跟她们娘俩有关。草香却不想跟妈妈说实话,妈妈平常看着挺宽和,其实对于恶人恶事却恨的要命,知道自己管不了那些不平事,就暗地里生闷气。她记忆里的世界,她带着弟弟刚到刘家的时候,刘妈生病了好几天。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刘妈是气坏了脾胃。现在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十多年才知道,那时候,妈妈完全是因为她们姐弟俩被亲人孽待而气的生病了。所以,凡云爸爸在范阿姨躺在医院里那么多天,竟然一眼都没有看望过。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妈妈知道。既然不说,那前面的都不能说,否则,话赶话的都要被说出来。
草香面对妈妈的问话,摇摇头:“您别问了,详细情况您听了心里肯定不痛快。要是为了别人的事情憋出病来,爸爸又得怪我多嘴多舌。不过,我去了那边,该争取的利益都得到了,范阿姨和凡云姐弟俩我也安顿好了。她们娘几个过得很好,以后还会更好。”
范阿姨已经接回县城的事,她也不打算告诉妈妈以及家里的其他人。尽管范阿姨已经失去记忆,但是她天性敏感,只怕很难改变。别人的同情或是对离婚的女人轻视,都有可能刺激她,让她再一次患上抑郁症。
范阿姨只是失去记忆,生活技能却没有失去,只要稍加带领或指导,她就能重新拾起。凡是生活需要的必需品,都有她提供,她们娘几个躲在院子过三年。等到她上大学了,再把她们也带走,到了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到处溜达了。
王洪英见老丫头不愿多说小范的情况也不再问,只笑着说道:“你大哥定亲的时候,可热闹了。你没能赶回来,把你老资、奶奶念叨坏了,一个劲儿的怨道我跟你伯,不该放你出远门。”
草香见妈妈说起哥哥定亲的事兴致很高,就好奇了:“定个亲,不过就是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可热闹的啊?”
王洪英得意的一瞥老丫头:“哼!你不知道了吧?原本,我们是打算两家人还有你向叔叔一家,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了的。谁知道,范家那么重视我家这门亲事呢!定亲那天,范家把她家那头的亲戚们都请了过来,还请了那什么乐队的来烘气氛。你老资那个不服输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看人家女家都搞得这么火热,当下就急了,逼着你伯去请吹唢呐的来家。
你想想!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请什么吹唢呐的啊?!你伯没办法,就把县歌舞团的请回来了。因为请的急,还多给了五千块钱。乖乖,一方是乐队,一方是歌舞团,这两边人到一起,就跟打擂台似得,你一下我一下的,到天黑都没收的了场。那看热闹的人多的吆,乌泱泱一大片!”
现在的歌舞、乐队都还算新鲜,看热闹的人肯定少不了。草香不动脑子都能想到,只是,她们家好像没有这么大块的空地!
“你们在那家请的客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地方?”
“我家这地小,饭店也不高档,想来想去,就在小马家新开的饭店请客。他家路口到你们学校那块不是有好大一块空地么,就在那儿搭的台子。小马有本事,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扩音喇叭,好远的地方都能听到戏台子那儿的人唱歌、吹笛子。对了,还有说相声的!反正,比我们老家放电影、唱戏什么的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