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亲婶子平日的中午都是伺候侄媳妇吃过鸡肉鸡汤,自己跟着扒拉一口饭之后,就回来拾掇家里的事情以及做饭给老头子吃。今天因为全部都去老海家吃席,不用她做饭,这才跟着大姑子一起吃过席才回来。一路上见大姑子一句话不说,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到了家里才多嘴问一句:“孩他姑!你这是家里有事啊?怎么瞧着不痛快!”
“哎!嫂子,家里能有什么事不痛快,还不是看到海子现在什么都好,就想着当初就应该把我家那个命苦的丫头嫁过来。现在倒好,白白便宜了外人!”
老海亲婶子觉得邢菊比那个外甥女可要好很多,不单单是能干、会过日子,而且品性也好,明事理,不招惹闲事。最主要的是跟他们家的人都相处的很好,自家几个儿媳都说邢菊这个堂妯娌好相处,比那外甥女好相处多了。因此她听了大姑子这话,心里有些不痛快:“孩他姑!这话你就在我这儿说说算了,千万别在海子面前说。海子现在跟他媳妇亲的很,只认她是一家人,别个才是外人。你要是在他面前说他媳妇是外人,他肯定要跟你绝了这门亲的。”
老海大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倒也没有接着说烧心的话。反倒问起二嫂伺候侄媳妇月子的事:“你伺候她月子,她给你钱不?她要是不给钱,你可不能傻乎乎的白忙乎。反正他们两个都有工钱,可不缺钱。”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给自家侄媳妇帮帮忙,就要钱。还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要再说这样的话,可别再跟我来往,免得人家以为是我想钱想昏了头。你离得远无所谓,我还要在这儿过生活呢!”
老海亲婶子越说越恼火,恨不能立马把大姑子赶走,省的她在这儿胡说八道的,连累了自己的名声。
老海家还有人在帮忙洗碗,收拾桌凳。一般人家吃喜蛋,晚上应该是还有一顿的,虽然不是正正规规的席面,但是也得要八个大菜(荤菜)两个配碗(素菜)。不过,这些有邢菊的几个堂妯娌帮忙,王洪英吃过午宴,也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回了家。她没打算再过来吃晚饭,就想着晚上蒸糖包子、煮粥给几个孩子做晚饭。
做糖包,就要提前三四个小时发面。没想到王洪英要发面做糖包,最高兴的竟然是刘百全和祝玲珑老两口子。
南方人跟北方人的饮食习惯不一样,南方人喜欢吃米饭,每顿饭还要炒两个小菜。反倒认为做面食很麻烦,又是揉面、擀面、发面,反正不管是吃擀面条或是包子、馒头都挺事多的。而北方却恰恰相反,他们认为每顿都要洗菜、炒菜还搞得到处都是油,那才叫事儿多呢!
但是,人的胃口却又常常因为偶尔来一顿不一样的而大开。因此,南方人偶尔吃一次面食(饺子、包子、面条)都是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才会有,而且也是吃的宾客尽欢。而北方也如此,也只有来了客人才会炒几个小菜,来几杯小酒,吃的比平常欢快很多。
刘余金家的小麦面不缺,而且还很好吃,但是他们就是因为嫌麻烦,因而很少做包子。偶尔做一次饭锅边贴的发面粑粑(严格来说应该叫馒头的),大人孩子都是捧着发面粑粑吃个饱,米饭基本看都不看。如果天天吃面食,估计就要嫌弃了。
今年暑假因为王洪英去城里照顾桂香和明华,家里就一直没做过发面粑粑。祝玲珑和刘百全俩口子都因为天热没什么胃口,一直想吃发面粑粑,只是大儿媳刚回来就嚷嚷着要吃那么费事的东西,总觉的说不出口。这会儿,大儿媳主动说要做糖包,也难怪老两口子高兴的跟个孩子似得,忙前忙后的给大儿媳打下手。
糖包和稀粥是给孩子和老人吃的,还得另外做干饭和荤菜给刘余金他们来家吃。谁知等他们看到饭锅边上贴了一溜儿的糖包子的时候,都跟着嚷嚷要吃发面粑粑。吓得几个孩子不怕烫的一人拿两个就跑,刘百全也赶紧抢了四个放碗里,端到老婆子跟前。刘余金一脸懵叉的看着锅里只有还剩下一圈铲不动的硬壳儿,再一就是白亮亮的大米饭。
“乖乖!这几个小家伙都是白惯了,一个粑粑都不给老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