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复被封从三品绥远将军,在南幽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然而每日除却练功、斗鸡走狗之外,唯一的乐子便是到兄弟宋玦跟前挖苦他两句。看他们一道太学出身,他功成名就,宋玦身无功名。
彼时,杨昭槿所在的秦府起了大火,当夜不知名烧起,救火的人桶里的水掺了油,火势更旺、更盛,当夜无一人生还。
秦蓁并未有伤人性命之意,尤其那些无辜的下人,更不该被连坐,但她细想了番,并无可能是宋玦动的手,虽心中不忍,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踏实过日子便是。没将罪有应得的杨昭槿绳之以法,算是一桩憾事,但人死为大,千般罪孽都可以赎清了。
宋玦自是懒得理会林复,因为正头疼该怎么跟秦蓁解释这事,他夸下海口却如此收场,但临走之际没忘了损回去:“我有佳人良辰,自然也算有小登科了,兄弟,还是早早料理自己的婚姻大事,莫打了一辈子光棍才好。”
长街上,林复皱起了眉。
与他许下婚约的云拂晓,他已经亲口说了,要父母退婚,后来她那样气势汹汹地威胁自己的父母,是存了心要报复他,还是单纯地想……嫁给他?
后面那个念头让林复骇了一跳。那么野蛮凶悍的姑娘,要是娶回来,定会家宅不宁。
他想了想,还是自心里又否决了自己。
林复拂开拥堵的人潮,只影却扎入更深的人海里,纷错的青石长街,青烟雾水迷乱,云拂晓看着他一步步远行离去。她沉着火的目光,这一刻化作了一丝无奈。
林复,我嘴硬了。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对你,倾盖如故。
……
一丝烛火断续地如曼声低语和呜咽,绮红罗帐,绣衾软枕,墨廿雪细嫩如婴儿的肌肤暗藏了一丝桃花的淡香,圆润的香肩半裸,莹白如玉。她“嘤咛”一声,彻底滚入了床榻里边。
他有点好笑,将这个女人拉过来,“羞什么!”
墨廿雪抓着锦被捂住眼,怎么能不羞啊。昨晚她也就是稍微主动了一点,怎么就被吃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修长香雪般的玉颈,不用看,也知道密布红痕。墨廿雪遮住脸往里边蜷缩了起来,“你,你起开去!”
“唔——”转眼软帐里又传来女人羞人的声音。
洛朝歌的眼眸深不见底,墨色浓而不化,却在认真凝视她如画娇颜时,白皙的脸沁出了一丝薄红,不知是什么,墨廿雪被他压在身下,又羞赧又好奇。难道他还有力气?
她眼眸之中的怀疑,是在挑战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廿儿,是你主动送上来的,不是我欺负你。”男人的声音沙哑,多了平时没有质感和粗粝美,墨廿雪红透了面颊,催促他,“你、你快些,天都亮了。”
洛朝歌凝眸注视她的眼漫出戏谑的笑,墨廿雪又开始磨蹭了,开始后悔自己的话。
“唔——”又是一声隐忍的闷哼声,他已经彻底完全地进入了紧致幽深的所在。不知怎么的,在他动起来之后,如飞在絮团做的云间时,她还能想到一个不甚贴切的词:曲高和寡。墨廿雪泪崩,她是真的跟不上这个节奏啊……
转折的柳树下,曲径长廊,水波粼光如碎玉,高照着假山楼阁,飞红泻翠影里,语声窃窃传来。
多嘴的几个丫头害羞大胆地讨论主子的事,都说自从昨日傍晚殿下和公主进了房后,便再没出来,这其间如何多的好事,自然不必详说。到底还是南幽的公主,她们可从没见过哪个人能让三殿下如此上心的。
最后墨廿雪双腿打颤地从房里出来,下台阶时走得急,差点便摔了,洛朝歌见不得她逞强,干脆抱着她软玉娇躯横着打包了,墨廿雪瞪他:“你,你成何体统!”
“我的院子,我便是放肆了不成体统了,又能如何?”他挑了挑眉,薄唇似敛烟光。
墨廿雪低头了,是啊,不能如何。
一群人见三殿下这般带着公主出门,捂着嘴笑开了去,又唯恐被靖王殿下撞见,纷纷知情识趣地退开。
洛朝歌将她一路抱上了马车,吩咐了外边的卢越,“驾车吧。”
便又退回马车里,墨廿雪蜷着身似躲非躲,洛朝歌看得好笑,干脆的长臂一伸将她拽入怀中,放到腿上坐好,他伸手揽着她,马车起驾时晃悠了一下,墨廿雪彻底倚入了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