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守弄了替身来,其目的就是想要和谢远一起去昭地。
现在七位藩王都要走了,殷守当然是让替身代替他去了殷地,而他自己,则是跟着他的心上人,一路去往昭地。
昭地虽说是昭地,其实也就只有三个州,云州,琼州,锦州而已。
而这三个州里,只有琼州还算富裕,距离长安也不算太远。
一行人因带着诸多行礼,便装了三百多辆牛车,又有谢含英给谢远的一千精卫,三百匹上好的马匹,还有身为姐夫的安阳王赵容送的一千匹煽过的好马,谢远这一路,就走得格外缓慢。
等走到琼州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路上过完了年。
而这个时候,谢含英也已经在正月初一正式宣布改元,年号为永和。
谢远身为臣子,带着诸人,在正月初一时,向着西面遥拜一次,便也就算是全了礼节。
一行人到了琼州的昭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九。
何云墨已经将昭王府建好,并将各地想要来参加考试选官的人都安置在了琼州王府附近,等着昭王来了进行考试;刚刚招收来的兵士的名单,也都确定下来,只等着出了正月,将人都一一带来,安置在州府外面了。
谢远一见何云墨,心下便极其感激,待听到何云墨将诸事都安排妥当,远山书院的别院,还有他们的大师兄即将开的琼州书院,白家的白家药堂都也都开门在即,只等着春日里天气好,房屋再修缮修缮,便也就能成行……谢远心下,自然更觉喜悦。
“此番诸多事情,还是多亏了师兄。”谢远叹道,“若无师兄,只怕远这次,却是要费上诸多脑筋了。”
何云墨只笑:“没有我,圣人也会将那位孟三郎给你送来当帮手。”尔后又揶揄道,“只是师弟你不肯要他。”
谢远想到当初他和谢含英二人互相推拒,想要将孟三郎给彼此做帮手时的情形,也微微笑了起来,道:“我有师兄足矣。”
何云墨的本事,却是比孟三郎丝毫不差的。且何云墨还是他的师兄,谢远信任何云墨,自然也愿意让何云墨做他麾下的第一谋士,并给何云墨最大的尊重和信任。
既有了何云墨,孟三郎等,谢远自然不肯要了。
果然,何云墨听到谢远这一句,心下果然既满意又高兴,又和谢远说起三州诸事。
“招兵一事,果然如师弟所猜测的,咱们头一次招兵,只招了实数六万人而已。这六万人里,还有六千人是女子。”何云墨叹息一声。他本人极其聪明,虽不如何有决断之能,却能做谋臣。既是谋臣,心中自然知晓,以谢远如今的情形,自然是要先把兵权攥在手中,有了兵权,谢远才能在藩地真正施展开手脚。
可是,他们这次招兵,却根本没有招收到足够的人。
谢远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就低声与何云墨道:“那……以师兄在这三州里的一段时间的经历来看,各家各户,姬妾奴仆数量如何?可是逾距了?还有周遭乞丐数量如何?僧尼道人数量几何?牢狱之中,又有多少年轻力壮却只能吃牢饭的人?流民孩童又有多少?”
何云墨何等聪明?一点就透,立刻道:“若是算上这些,倒的确能有法子将十万之数凑上。不但能凑上,还能有些多余……”说罢,他看了谢远一眼。
谢远也看了他一眼。
二人目光一触,随即分开。
谢远身为藩王,还是一个需要对付几个外族的藩王,名下的将士,自然是越多越好。
虽然名义上,谢远只能拥兵十万人。但是,名义也只是名义。昭地坐拥三州,琼州还算富饶,距离长安等地也算是比较近,因此也多有人在琼州往来。但是,再往里去,云州乃苦寒之地,北邻突厥,民风彪悍,粮食也是一年一熟,若是碰上了灾年,情形只有更艰难的。而锦州名字虽好听,从前却也穷的不能再穷,不过,现下有了谢远的晒盐之法,又有了圣人亲口承认,免昭地三年盐税之举,锦州临海,此次之后,却是能靠着盐开始发财。只是如此的话,那隔海相望的几个小国,却也更会对锦州虎视眈眈。
而谢远想要多招收来的兵,自然是要放在云州。
如今坐镇云州的,名义上是圣人的臣子,实际上却是谢远的亲舅舅——江白。
而江白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对谢远多弄来的兵士有任何的不满,更不会有戳穿的可能性。
因此,谢远要招兵,并尽可能多的招兵的事情,他虽未曾和何云墨明说,但二人心中,俱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虽然这次招兵后,有些人能真正当兵,有些人不能,但那些不能的人,却也可以有自己的去处——军需还需要有人准备,打铁打武器,缝制各种衣裳战袍等等,当然也是需要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