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二年,十二月初十。
敬王终于将长安事务都处理好,然后,决定回北地了。
而谢远也已经见过了那位安阳王世子赵容。
赵容容貌英武,俊朗非常,观其行止,的确如同传言所说,允文允武,虽不是谦谦君子,却也颇懂君子之礼。
待谢远提及其前番承诺是否作数时,赵容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或许敬王是急着要和安阳王府联姻,但是,至少这位世子不是这么想的。
“君子当重诺,我想,赵世子也并不愿意做那等伪君子。”
赵容心中苦笑,却也松了口气,对谢远举杯:“你放心。”
于是很快,安阳王府在合夫妻二人八字算成婚日子时,只算到了后年三月二十六的好日子。
——毕竟明年的十二月乃是寒冬,从北地一路往云贵之地去,一路上必要受好一番苦头。但是如果日子定在了三月二十六,在那一年的二月初出发,一路往南,天气就会越来越温暖,也省的新娘吃苦。
敬王虽心中不满,可是看到安阳王府送来的三百匹好马,还有一匹刚刚到他腰间的年幼的汗血宝马,便也没有多言。
只是那年幼的汗血宝马原是赵容感念谢远的暗示送去的谢礼,结果却被敬王转而给了谢瑾然做安抚用。
谢远对此只做不知,倒是谢瑾然在知晓那匹小马是赵容送来的后,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竟是又来谢远的院子里还马。
谢远本不欲要,后来见阿远竟是兴致勃勃的盯着那匹小马瞧,心思一动,又把小马留了下来。
这下谢瑾然脸色更难看了。
谢远倒是想劝,可是,谢瑾然和他的身份天生敌对,就算他不想敌对,马氏和马家人也一定会让谢瑾然和他敌对,因此谢远也就只好省了这份子力气。
除此之外,谢寒尽的那座善堂性质的庵堂,寻找江三郎的人都安排妥当,十二月十二,谢远就骑着小马,远远目送敬王携妻带子的前往北地了。
寒风凛冽,谢远坐在马上,忽而唇角一勾,笑了出来。
阿守在一旁瞧见了,嗷呜叫了一声,就翻身一跃,从自己坐着的汗血宝马上,跳到了谢远的马上。
小马甩了甩马尾,虽然觉得有些沉,但是……显然习惯了。
阿守或许是因和狼一齐生活过,所以身体竟比普通人恢复的快些。现下虽不足百日,小腿就已经完全好,且因着每日的药浴和汤药,阿守原先在狼族落下的一些病根和不足也都去了个八八.九九,只要接下来继续药浴和汤药,并且在天气暖和后好生锻炼,就必然能将身体完全恢复,而且,阿守在狼群里锻炼出来的眼力、耳力、警惕性,只要锻炼得到,就不会消失。
谢远瞧见阿守这般靠近他,抱着他“撒娇”的模样,心下微暖,揉了揉阿守的脑袋,忽而一指身后,“咦”了一声,待阿守手一松,转头往后看时,就立刻翻身.下马,上了那匹已经属于阿守的汗血宝马上面,笑道:“阿守,比一比?”
然后不等阿守答应,策马扬鞭,轻笑一声,立刻就跑了。
阿守急的“嗷呜嗷呜”了两声,才想起来张嘴叫道:“阿远,坏!坏!追不上!阿守追不上的!”但还是急急追去,生怕弄丢了他的阿远。
阿远的这匹温顺的母马,怎么可能追得过那匹宝马呢?
谢远的笑声更加响亮起来。
……
三年时间转瞬即过。
“呀!阿守,阿守你回来,不许抢我们的人质!哎,不对!远哥,你怎么又把我们的旗给射穿了?不行不行,这局还是不算!”
已经八岁的谢容英气得直跺脚,拉过他的小马,就想跳上马去追阿守。
只是他刚上马,小马的缰绳就被一个微微笑着的十三岁的小少年给拉住了。
“输便输了,容英,咱们输得起的。更何况,阿远和阿守联手,这长安城里,可是没人赢得过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