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想的?那也太高看我了啊!”我欣慰的笑了笑,“不过,辞掉这份赏赐也好,可以让你记住我这番‘价值万贯’的劝诫。”
“是!我马上就致信二条城的众位大人。”景政恭恭敬敬的回答。
……,……
由于失去倚仗,根来众很快被迫向周景降伏,交出了名下的二十余万石寺领,也让周景进一步加强了对纪伊国的控制。作为对根来寺的安抚和补偿,周景给他们留下了一所智积院,以安置根来寺三千学僧,并寄进五千石寺领,立为新义真言宗智山派,派祖乃是根来寺现任学头玄宥,也就是专誉的后任;而专誉生前所传下的法统,则由他出身的奈良丰山长谷寺继承,称为新义真言宗丰山派,同样寄进五千石领地。
挟着平定根来寺的声威,周景率军南进熊野地区,迫使熊野本宫大社、速玉大社和那智大社向幕府降伏,接受寺社奉行的处置。景政也非常勤勉,伤势刚好就前去向信景报备,履行作为副将的指责。
然而,土佐国内却突然传来消息,说宝心院突然患上重病,已经处于弥留状态。这个消息让我很有些怅惋,虽然我并非她真正的孩子,可是她对我的关心却是真心真意的,也十分喜爱信景、周景、秀兴等孙辈,家中的几个女儿,小时候差不多都是他在帮着教导,可以说是为我和秀景艹劳了大半生。
更何况,她还是秀景实实在在的亲生母亲。秀景对母亲一向非常孝顺,作为幕府大老和我最倚重的家臣,即使只考虑他的感受,我也不能够对宝心院有任何轻慢。
我很快把秀景召来,告诉了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马上回土佐探望宝心院大人,”我对信景说道,“这或许就是今生的最后一次见面啊!”
对于这个决定,秀景自然也很赞同。他马上将公务移交给蜂须贺正胜和竹中重治,然后带上正室弥夜和结束山阴一揆平定的嫡子秀兴,准备和我一同出发。
好在永安号一直停在泉州港,走海路返回土佐也是很方便的事情。考虑到时间紧迫,而且宝心院已经出家,平常一直不肯介入政务,探望她乃是纯粹的家事,我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动水军护航,只是带上了百余名亲卫陪同。家中的诸位妻妾,於加要作为御台所接待众大名的家眷,直虎正在远江主持检地事宜,简妮特估计不耐烦这种事情,徳姬要照顾生育不久的妹妹,因此只有小夏能够一同前往,而且她和宝心院也最为密切。除此以外,就是从小由宝心院照顾的海津、明津俩,还有小夏的养女、即将于关东征伐后嫁给景政的千手姬,信景、周景和景政各有重要政务,一时不便分身,而且他们作为孙辈,也不是一定要前去探望。
秀景同样也带着亲卫,人数比我要少一些,加上小夏、弥夜、海津、明津和千手姬的侍女,人数大约是三百左右。以永安号的规模,容纳这么些人是绰绰有余,众人来到泉州港之后,很快就登船扬帆,向土佐浦户湾进发。
上船之前,作为幕府舰船奉行,暂时统领伏波分舰队的岩忪景经、小早川景元两人不放心我们一行的安全,提议要派部分战船护送,却被我很随意的拒绝了。因为永安号和伏波号不同,并非是专门的战舰,两舰的速度、容量和艹作都很有些差别,而那些船只都是按照战舰设计的,要适应永安号,恐怕不是短时间的事情,我现在可没有这个工夫。
至于安全方面,倒是大可以放心,永安号虽然没有设置护卫,也没有安装舰炮,但如今整个曰本海域,不可能有对本家构成威胁的海上势力,即使有少数海贼,看见永安号的规模就会知机的退缩,侥幸上得船来,在我和秀景麾下近两百亲卫面前也只有铩羽而归的份。
离开大阪湾,沿着纪伊水道驶向外洋,路上的航程一直非常平静。看着蔚蓝的海面,在京都窝了一冬的我感到心情稍畅,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当年从岸和田城出征土佐的往事,也想起了长宗我部元亲、池赖和等人,以及许许多多的经历。
或许,人一上了点年纪,或者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习惯于回忆以前的时光。
秀景却是很有些愁容,大概是担心宝心院的病情,对于我的随意言谈并没怎么应和。我知道他少时一直由宝心院抚养,自然不会怪他,并且还安慰他道:“你不必如此介怀,事情大概没有那么严重,毕竟宝心院如今身份尊贵,稍有一些不适,在亲贞、赖亲那里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情。而且,宝心院大人如今年届花甲,就算真要往生极乐,也已经勿须太过遗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