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冯大眼能个啊!眨巴眨巴眼,上知天象,下识阴阳呢,一磕烟袋锅子,翘翘腚就崩出个11点来!”杨棒子挤眉弄眼的瞅着冯大眼坏笑呢。
“咋个就你屁话多!没瞧见老五子怀里揣着个洋表呢嘛!我要能掐会算的,第一个就把你掐成头驴!“冯大眼扬起烟袋杆子作势要敲杨棒子。
杨棒子赶忙一侧身,双手一抱拳,故作严肃地说:“太君,你地良心大大滴坏了,我滴良民地念叨你地好呢,太君,你滴米西米西,呦西呦西。”
这下,屋里人都乐开了花,小嘀嗒和小梁子互相捅咕着差点没从炕上一起掉下来,老五子起身伸手去扶,三条腿长一条腿短的破凳子一侧歪,差点也磕到炕沿上。大个捡到乐了,笑的一拍桌子,把个油灯差不点震翻喽,这通闹!
戴眼镜的后生闭个嘴心里这个嘀咕,这哪像正规部队呢!没个正行的!正襟危坐在墙角,瞅瞅这个瞧瞧那个。
“好了!好了!都精神是不!那就都别睡了!”冯大眼笑够了,假装板起脸来,用烟袋锅子敲敲桌子。
“娘地!开会!听老子掰扯掰扯!”杨棒子一偏腿坐到桌子前,从地上捻起个草棒棒,眯着眼,挑了挑油灯芯,屋里骤然亮了许多。
“这趟子任务,司令员和政委交代呢,是由个俺带队,嗯,这个冯大眼和老五子呢,协助俺,大个、小梁子、小嘀嗒,别笑了你俩个,再笑把你俩的牙掰下来!你们三呢是个队员,都听俺的指挥!”
“杨队长,你忘了俺了,俺是县上派来加入押送队的。”墙角的后生扶了扶眼镜,很认真的抢了杨棒子的话。
“咳,咳咳,嗯嗯,对,还有个······你叫个啥?俺刚没听清。”
“文刀刘,文化的文,清水的清,刘文清,县宣教科宣传干事!奉命参加押送队!请杨队长分派任务!”小伙子蹭的一下站起来,声音洪亮的回答完毕,还敬了个军礼。
杨棒子被吓了一跳,半张个嘴眨巴眨巴眼,心说够二愣地!摆了摆手,示意小伙子坐下。
“那个,那个刘······算了,就叫你眼镜吧,叫个名字怪绕舌头地,你的任务就是别掉队,跟着冯大眼的屁股!”杨棒子说完一指攥个小刀片子切烟叶的老冯。
老冯抬起头,白了一眼杨棒子,没插话没啥反对的意思,转过头冲刘干事点点头,算是对上人了。
刘干事心里话说这算个啥任务,跟着“屁股”,这个队长大老粗呢,水平真低。把手拢到袖子里,两腿悠荡游荡地,低着脑袋再不言声了。
“那个,大个,领回来的家伙是,又清点没有,没啥差错不?”
“俺和小梁子又查验了,没错呢,多顺了两铁西瓜,给你瞧了不是?”大个搓搓手,冲小梁子眨了下眼,又瞅瞅窗户下堆着的两地雷。
“那啥!队长,俺还想问呢,让俺领的这啥枪啊,咋没使过呢,枪刺还是个棱棍棍,没开刃咋捅鬼子呢?”大个挠挠脑袋,想起枪的事,又上嘴问了几句。
“你懂个甚呢!满头的高粱花子,使过个好枪没!”杨棒子一脸鄙夷地撇撇嘴,奚落了两句大个。
大个自从后勤部院里开了眼,算是服了这杨棒子了,听他奚落也不还嘴,伸伸舌头耸耸肩,等着听下文呢。
“这叫个八一式,还是朱老总给起的官名呢,去年俺和司令员,还有刘大屁股那个混球球,去咱八路军总部开会,赶上太行的那个啥黄什么洞兵工厂造出新枪来。”
“黄崖洞兵工厂,也叫水窑兵工厂,我去过那。”老五子笼着手蔫不拉几的来这么一句,把杨棒子造楞了,心说这老小子还真腿长,哪都去过。
“是喽,老五子说的个对呢,俺们去的时候,这枪刚造出来,试射的啃节上,俺蘑菇左参谋长呢,嘿嘿,让俺打了50发,朱老总夸俺枪法好呢。”
“我说杨棒子,你能不能别老显摆你自己个呢,说枪!你那点破事,没人的时候和土地爷说去!”老冯头都没抬,手里的活计也没停,堵了杨棒子两句。
杨棒子咽咽吐沫,翻翻白眼,狠狠滴瞪了两眼偷笑的小梁子,接着说:“这枪叫个八一式马步枪,比一般的步枪都短,可俺试了,200米上射击精度比咱用过的枪都准呢,枪身还轻,对了,那个准星,彭老总说是个天下第一准星。”
说完,杨棒子起身走到窗台下,拿起一支崭新瓦亮的步枪,平端着枪身,一抖手,“啪”的一声轻响,反扣在枪管上的三棱枪刺支楞到枪口前。
“瞅见没,这个枪刺,这么一抖就上去了,比鬼子的三八大盖要省事呢,瞅瞅,枪刺卡上后,一点不比三八大盖短吧。还有呢,这个三棱枪刺不反光,多适合咱们夜袭用,再告诉你们这些个不开眼地,这个枪刺捅上就是个血窟窿,比刀片子的军刺过瘾呢!”
讲完,杨棒子端着枪做了几个拼刺的动作,屋里的几个人除了老冯,都挺稀罕的瞅着这枪,跃跃欲试地想上去比划比划。
“俺前些时候就知道咱分区来了50支这好东西,老周那兔崽子把着当宝贝不撒手,俺捅咕刘大屁股去要都没要下来,嘿嘿,今中午一接到任令,俺就打上这宝贝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