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杰的沉默，让听筒对面的女孩黯然神伤，她的心如池塘边刚刚发出新芽的柳枝一般，在春风里轻轻的荡，却始终无法在沉静的水面激起波澜。

“唉~”女孩轻叹，皎如明月的脸庞挂着淡淡的哀伤，自己不该离开江城，距离远了就会让感情被冲淡么？

“俊杰，我……我不想考研了，好不好？”

“为什么？”男人问道，心里也是波澜起伏。他不想去表达自己对程梦云是怎样的感情，或许不只是分不清楚，更是不愿意自己在这个时候陷入感情的纠葛中。

公安部的专案组还在江城，那个神秘的仙门已经露出了爪牙，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因为我想你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我想回到你的身边。”程梦云缓缓的说着，洁白无瑕的脸上一片羞红，这是她这辈子最勇敢的时刻，第一次向一个男人敞开自己的心怀，甚至做好了一切准备。

是的，一切准备，包括背叛家庭，背离亲人。

王俊杰深深吸了口气，他能从女孩这句话里听出那种坚决，不顾一切的坚决。

他想说一声好，真的很想说，但是他不能说。

“你专心考研，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王俊杰如是说。

“好，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程梦云微笑着答道，语气显得很轻松，只是眼睛里晶莹的珍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粘住几缕在脸上摆动的发丝，淌入嘴角。

泪水是苦的，还有涩。

放下电话，那层寂静的壳轰然破碎，拥挤的人潮中孤单坐在街头的人茫然四顾，忽然觉得自己在人群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握了握拳头，心中有一种无名的火气，如果不是突然来到江城的专案组，自己又怎么会让千里之外的女孩如此感伤？

王俊杰却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如意珠，专案组也不至于来到江城；如果他愿意交出如意珠，专案组立刻就会消失在这个城市。

一啄一饮，皆有定数。

是非恩怨，谁又能说得清？

人都是自私的，没有人能够例外，圣人之所以能成为圣人，并非是他无私，只是他需要的东西和常人不一样罢了。

程梦云的电话来得匆匆，挂断得也很匆忙，男人不知道女孩草草挂断电话的原因，可是那池塘边的青青柳树知道，强忍着泪水再说下去，定会汹涌而出淹没春天萌发的希望。

王俊杰仰头，城市上空北面天空有一朵洁白的云，在夕阳的渲染下透出红色的霞。

“嗡嗡……”

正主儿的电话终于是来了，小方的号码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小方一向是个简洁的人，无论说话做事都是一样，他这个电话只是寥寥几句，告知王俊杰他因为一些意外不能亲自开车来接，希望他步行前来，地址在何处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