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凝从没被父亲打过,还是重重两巴掌,两眼冒金星,捧着脸大哭,“你们说得容易,和王五过日子的却是我!我管他是才子还是文豪,我就是受不了他的侏儒相,只要想到他碰我,我就恶心得想吐!”
刘学士只恨生了个蠢女儿,好不容易能和王家结亲,结果这女儿一点帮不到自己不说,还拖累了学馆。因书香门第这块牌子,祖训不能做买卖不能投资,他只能通过办学牟利,如今倒好,谣传一波一波不停息,毁了他和夫人这些年为女儿建立起来的才女名声,生源少了一大半,明年还不知如何是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节骨眼上,女婿要休女儿?
刘学士扶着桌子坐下来,一气喝了两杯烫茶,“那你就和他当名义夫妻,相敬如宾就是。”
刘彩凝眼泪啪啪掉,“娘刚才都说了,不仅仅是我这边,而是他对我没感情。”
刘学士好歹也是男的,嗤笑,“怎么?你爹我让自己的学生写诗夸你,让人以为你受年轻学子们的倾慕,捧你成为安平第一才女,难道你自己都当真了?面对一个嫌弃自己相貌的夫人,你无德无能无才,王五郎难道还能待你感情深?”
刘彩凝脸色削白,泪盈盈看向母亲,“娘——”
“你若连撒娇哄人都施展不开,我就不知你还有何用处了?”刘夫人却不比丈夫宽容多少,“我和你爹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早知今日,不如待雪兰好一些,成全了她和王五,至少她还会对我们夫妇感恩戴德。”
刘彩凝死死咬住了唇,半晌才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么?你们怎么忍心?”
刘夫人终于冒出火腔,“我们是把你卖给人家当童养媳了,还是把你嫁给老头子当小妾了?你自己不懂事,枉费父母一片心,还问我们是不是亲生的?王五郎相貌虽说不出众,他要不是安阳王氏,你爹和我也压根不会多看一眼,但在王家之中他口碑最好,为人相当敦厚……”
刘彩凝突然冷哼,吸吸鼻子,“别骗我了,分明是你们知道高攀不上王家,故意选了王云深,因为王云深有缺陷,而我有才有貌,王家才可能考虑这门亲事。”
刘夫人噎了噎。
刘学士却道,“没错,不然安阳王氏的嫡子孙,为何要娶一个学士之女?就算你真有才有貌,也是我刘氏高攀,更何况你的才貌双全是我和你娘捧出来的。”
刘彩凝双目怒睁,“所以,我的虚荣也是你们教出来的!我告诉你们,我不会回王家!我也不要再和一个贱婢抢王五那样的侏儒!我照娘说的,打得贱婢差点断气,可我一点都不羡慕她。看王五抱着她哭,我也没有半点心痛的感觉。你们可以打死我,我死,也要死在这个家里。”
刘学士眼睁睁看女儿跑出去,抚额喊头疼。
忽然有管事来报——
送小姐回来的九公子还在客厅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