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老将军也察觉到不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崔衍知最心虚,当下将地图和黑火武器的事说给两人听,才道,“那根本不是朝凤珠,是赵大将军的遗物,离妃上回没搜到,眼看咱们今日就要离开正天府,大概才想出此计,可以扣着人不放。”
百里老将军和林温惊得无以复加,也很难置信,但这时除了相信崔衍知的话,别无选择。
“比赛结束后,离妃肯定就要抓人了,怎么办?”林温暂且不管起因,“而六姑娘还在驿馆,她又该怎么办?”
百里老将军神情坚毅,“换人上场,你俩找机会逃出去,带桑六姑娘离开,若能找到那件武器就最好,不然尽快回南颂,将此事报与朝廷。”
崔衍知却摇了摇头,“是我大意,应该早点察觉的,还以为这些府兵是准备来行刑的。”却不料对方利用了这种心态,他不及反应,回过神来已经身陷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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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包围圈之外的堇燊见到场中景象,和很多人一样,听不见,看不明。
王泮林却似乎能读离妃唇语,解释给堇燊听,“大今终于攻下北燎,盛文帝大赦天下,而云和社多是战俘或死囚,多半免了他们的死罪,所以个个又跳又喊的。离妃将一只篮子射在风眼旁,大概是问人讨朝凤珠,看崔衍知他们神情不愉快,可能离妃打算一个个审他们。”
“你方才说要破小山姑娘的后招,而崔五郎是小山姑娘的后招,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堇燊从无一刻怀疑过王泮林的智慧,只想这么安排是不是也太狠了,把人往虎口里送?
王泮林却好笑,“我哪能如此厉害,可以指使得动离妃?堇大也太看得起我了。”
无论如何,知道王泮林这回品德有保障,堇燊心里稍稍得到些安慰。
“只是韩唐做事的方式我多多少少还是能摸到一点儿头绪的。”王泮林曾在韩唐府上蹭吃蹭喝过一段时日,“韩唐喜欢一箭数雕。朝凤珠,和白龙珠是一对,虽然盛文帝让离妃保管,却并非给了她。如果能栽赃给宰相之女,就算拔不起一大串,也能打击大今宰相在朝堂的势力。而且扣下鞠英社这些人,用重刑上伪供,大今宰相还有里通外国之嫌。此其一。”
堇燊还在等王泮林说其二,但见王泮林竟要走了。
“其二呢?”他也会好奇。
王泮林边走边说,“其二就是重刑逼真供,问出珠子的下落。”
堇燊就问,“我们可要帮他们脱困?”
王泮林出了门,往红叶山的方向眺望,“堇大不是已经帮了?”
堇燊奇道,“怎么——”
话未说完,忽见一匹快马穿过熙攘人群。
马上是个道士,面容发焦,高喊,“红叶山望阁着火啦!红叶山望阁着火啦!”
很快,消息传到蹴鞠场中,离妃大吃一惊,也不知说了什么,驾着车就往红叶山方向去。
两列府兵跟跑在离妃身后。
突然,鞠英社的人同场边的府兵打了起来,趁其反应不过来,成功混进围观的老百姓之中。
“原来你让我安排人到红叶观望阁,只是为了放火?”堇燊想起来了。
“红叶山望阁,可不是一座简单的观景楼。”王泮林头也不回,上马车。
红叶山望阁,是朝南颂而望的龙首,也是盛文帝迁都理由中最具说服力的一条。龙头烧没了,不祥之兆,别说迁都,打不打南颂,就够盛文帝苦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