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毯摇晃,烛火摇晃,对影成双,浓情相依也好,浅语谈笑也罢,双心只有一意。
“你俩要是卿卿我我好了,就请出来吧,还有人等着救命。”良姐姐的声音听上去遥远。
王泮林起身,为节南单手抬了挂毯,行为好不君子,开口却露出刁赖,“这么片刻工夫,拉个小手亲个小嘴都不够,如何能好?”
节南还是有些姑娘家的自觉的,挑眉斜王泮林一眼,面颊绯色淡返,匆匆走出去为年颜把脉。她虽不会治病,但练武之人多少懂一点。
良姐姐见节南蹙眉,神情就有些不好看,“如何?”
王泮林没随节南过去,就着方砖柱子坐下,“良姐姐与这位当真是知己?”
良姐姐垂眸望着年颜那张脸,仿佛在看一件精致的宝物,“我知你们看他长相丑怪,只是我们这一行看多漂亮面孔,已经疲累了。这人,其实和我很像,一直一个人,囚禁着自己,也找不到同行的伙伴……说了你们也不懂。”
节南和王泮林互看一眼,异口同声,“懂。”
良姐姐见状,“也是,你俩也非常人,正好凑一对。”
王泮林眯眼,撇笑,“这说法不好,不是正好凑一对,是天生一对。”
节南扑哧,啧啧摇头,“良姐姐,他没脸没皮,我却是要面子的,我还没和他凑一对,至于是不是天生的一对,就要等凑成一对才知道。”
王泮林也摇头,“小山,你这人太直率了,就算是真话,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才能帮到别人。良姐姐在寻求勇气,如此而已。”
“听不懂。”节南眨眨眼,但对良姐姐道,“年颜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他中了阴寒的内家气劲,若不逼出,等到经脉俱损就没得救了。不过你放心,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等他一醒,就会帮他逼出寒气,他死不了。”
良姐姐松口气,终于能坐下来。
节南一看,干脆也坐了,“正好,请问良姐姐怎么认识年颜的?”决心不管这两人究竟是何种知己了。
“四五年前,海烟巷还在这里的时候,这人来向我打听一件事。我那时和所有人一样,拿他丑颜说笑,没把他当回事。他就说同我比琴棋书画……”似乎陷入往日的回忆中,不爱笑的良姐姐竟微微笑起,钦佩叹道,“竟是样样比我强。”
节南对上王泮林的视线,无声吐字,“干嘛?”
王泮林就道,“良姐姐大概不知,教小山和年颜的人是无所不通的旷古奇才,小山的棋艺就深藏不露,大概已经没有敌手了,几乎不再下棋盘。”
节南正好夸夸尊师,“师父他确实通晓很多东西,我只学了他两三样本事,至于琴棋书画这些,师父从不藏私,只要有人想学,他就会倾囊相授。我不是没敌手,只不喜欢下棋盘罢了,太规矩。年颜——”也想起了过去,不禁好笑,“还真是比我们学得都好,不过从来不在人前露一手,我们猜他大概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