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说好了,仙荷和碧云就开始收拾行李,节南一人去崔玉真的居所,路上正巧碰上延昱和月娥,告知两人将要辞行的打算。
月娥就说想去和仙荷道别,节南和延昱皆允,三人行便成了两人行。
“我刚才也在想是不是该告辞了。玉真姑娘需要静养,而我们这些人吵闹过份,说来探病,其实只顾自己游山玩水。我瞧着再这么下去,大概会加重玉真姑娘的病情。只能看人开心,她却哪儿都去不了,岂不是更加抑郁?”延昱之所以人缘好,因他总能适时替人着想,可靠成稳,又知冷贴暖,是君子,更是大丈夫。
节南哈哈笑道,“我也如此作想,不过萝江郡主可不这么以为。她说玉真姑娘能出屋子,大伙儿就能陪她说话散心,再留个十来日,玉真姑娘全好了,大家一起回去。”
延昱也笑,“这个郡主哪里像嫁了人的,任性一如既往,看来刘郡马性子太好,拘不住她。”
“只要各家长辈点头,郡主她们想留就留吧,既然出来了,玩个尽兴再回家也好,毕竟难得一回。但我家长辈都不在,只有表姐一人顾家,就怕她辛苦之余还要担心我。我之前写了信,她亦没回。”节南心道不是刘睿性子好,是萝江厉害,家里说了算。
延昱沉默一会儿,“桑六姑娘莫怪我多嘴,这回和观鞠社的姑娘们同船,听说一些你的事。似乎你姑母对你管得颇严,又当你家仆一般差遣,而非惜你为亲?”
这本是节南亲手绘出的一幅寄人篱下图,但听延昱问起,却不知其意,谨答,“还好。”
延昱再度沉默片刻,在崔玉真居园外站定,“我认桑六姑娘当妹妹,可好?”
节南愕然,抬眼望去,见这人嘴角含笑,双目却很认真。
节南脱口问,“我看起来这么可怜?”
难道这就是看同一幅画,却各有各的感触?
延昱大方与节南对视,“我家中无兄弟姐妹,但与你相处,就觉得我自己是个要照顾妹妹的兄长,很见不得你可怜。我也奇怪自己为何如此,想来大约你我上辈子是亲兄妹……”
节南忍不住噗笑,心中不暖是不可能的,“叫你一声大哥有何不可,认兄妹却罢了。我近来刚认一干娘,突然多出一大家子亲戚,正为此头疼。”
延昱问得仔细,“认了哪家夫人干娘?可足以护你?”
这事迟早藏不住,节南坦言,“江陵纪家王氏,也是——”
“王家女。芷夫人。”延昱神情但松,“好极,能得王家庇护,谁能欺你无亲。而我这个大哥不日将搬至赵府旁,六娘若受委屈,只管找大哥诉苦。”
命不久矣,所以天上不停掉馅饼,让她撑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