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所提供这个内容可以说是益湖粮库内部的绝密信息,一下子击中了范正平的要害,范正平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身子一软,差点顺着凳子滑到了地上。
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慌张地情绪,范正平辩解到:“这种小粮仓在哪个粮库里都存在,又不只是我们益湖粮库里有这种现象。”
段正淳却是轻蔑地瞥了范正平一眼,又抽出了一份文件,缓缓念道:“轻易获取国家政策资金后,范正平开始将单位的小粮仓变成自家的金库。90年和91年,益湖粮库销售部分账外粮食5618吨,获得款项800万元。范正平要求财务人员不将这些款项入账,并将所有票据拿走自行处理。”
范正平强行摇了摇肥胖的脑袋:“那是工作程序的问题,你们不能把帐算到我一个人的头上,我没有从中间捞取好处。再说,我们益湖粮库有三百多工作人员,都要发工资和奖金津贴,从这里面提取一部分收入,用于改善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这也是益湖粮库党支部的集体决定。”
涂晓娇就变了脸色,一双俏目圆睁,呵斥了一声:“强词夺理,我看你能狡辩到什么时候,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涂晓娇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拍,“啪”的一声把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范正平心里有鬼,更是被吓得身躯一软,坐着的凳子也往旁边一歪,连人带凳子摔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90年3月至91年11月,范正平先后19次从粮库财务部门借得公款852万元,其间他自己还款240万元,另安排与单位有生意往来的天健公司经理熊某代为还清余款612万元。91年,熊某两次在益湖粮库购粮3200吨未付款,而是经范正平批准打了416万元的借条代替。该借条和销售发票入账联放在粮库财务科长曾某手中没有入账。”涂晓娇从折叠文件中抽出了其中一张,大声念完,然后把它抛到范正平的脚下,怒声道,“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一丁点冤枉你,你这个硕鼠,把整个益湖粮库的粮食都快要偷吃干净了,还敢狡辩?”
范正平挣扎着把凳子扶正,然后坐了上去,右手颤抖着伸了出来,吃力地拿起脚下的那薄薄的一张纸,似乎这张纸重逾千斤似的!
良久,范正平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些发抖:“这只是财务程序问题,再说,这些钱后来都已经还了,而且,一分钱都没有落入我的口袋。““那熊某的那张416万元的欠条呢?”涂晓娇冷笑着,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个熊某跑到哪里去了,那些钱呢?”
“这不关我的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情。”范正平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哭丧着脸,“我要是能找到他,早就把这笔钱要回来了。”
涂晓娇很是鄙夷地瞪了范正平一眼:“你找不到他?一个星期前,你还和这个熊某通过电话,别以为我们纪委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范正平耷拉着脑地,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地板,开始发呆。
身为资深纪检人员,涂晓娇自然知道现在是乘胜追击的时候,这个时候,万万没有心软的道理。
“91年年底,范正平找到曾某,谎称熊某所欠款项已经收回,但在粮库委托别人炒商品期货时亏损了。范正平指示曾某将那3200吨粮食作为溢余粮处理了事,并将相关单据全部带走。”涂晓娇的这番话对范正平本来就已经很是脆弱的心里不亚于一声惊雷,在他耳朵边狠狠炸响。
“如此倒腾一番,这笔416万元的款项就落入了你范大主任的腰包。”涂晓娇森然道,“范大主任很有手段嘛。”
范正平再也坐不住了双手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央求着:“别念了,别念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91年至92年6月,范正平从益湖粮库财务部门借支和截留客户货款396万元。此后,范正平再度对单位谎称这笔钱用于粮库委托他人炒期货时亏损掉了,要求财务部门设法平账;并交代将其他账目改掉,以溢余粮名目冲抵,贪污账外粮食销售款384万元。”涂晓娇却是丝毫没有放过范正平的意思,又抽出一份文件,一字一句地缓缓念道。
“说,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涂晓娇站了起来,走到范正平的身边,“要是这些钱追不回来,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就一会儿。”范正平的声音有些嘶哑了,估计是被吓的,“能给我一支烟吗?”
涂晓娇就给了段正淳一个眼色,段正淳会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从中间拿出一支,放进自己的嘴里,拿出打火机点上,这才把点燃了的香烟取出,走到范正平的身边,塞进他的嘴里!
有着丰富纪检经验的人都知道,当被讯问人主动要烟抽的时候,基本上是这个人心理防线即将被突破的时候。这个时候,逼的太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