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道:“怎么帮,妖怪狩猎师?”
“你不信?”冷曼并不生气,想让一个人接受狩猎师的世界观是不大可能的。
“我想信,但你自己也觉得不切实际吧。”
“……”冷曼顿时明白他比谁都看得清,“你不说我也会动用自己的方法知道。”
梁夕雾见冷曼要走,视线追随着她看去,“你说你不放弃我,是出自什么态度?”
她回过头,看不懂他的眼神,明明跟以前一样好似一潭死水,今日却惊起涟漪。
“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样呀。”梁夕雾自嘲的笑笑,闭眼躺在沙发上,抱紧双臂,孤僻又寂寞。
冷曼只觉心脏像似被无形的手握紧,一阵刺痛,竟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人。
她情不自禁地上前,撩开他湿冷的刘海,他长长的睫毛微微发颤,她轻声道:“吃不完就放冰箱里,饿了热热还是能吃的,但不能放到明天。”
他没睁眼,粉色的嘴唇动了动,“冷曼,如果你的说法成立,是谁给你钱让你接触我的?”
完完全全被他看穿了。
“……我不知道,但没处理好你的事,是得不到钱的。”出于他是目标的身份,她对这类事没有隐瞒。
“你们做事都没有保密原则的吗?”
“反正你们也不信。”
早上的谈话不欢而散。梁夕雾一直在抵触外界的靠近,害怕人这点就已经能看出。但是说起话来思路很清晰,倒不像战战兢兢的社恐。
按师兄说的要了解目标,寻思了下,班级上是不可能了,看他那样估计也没有深交的朋友,家人什么的资料上也没写。这么推下来,最可能了解梁夕雾的人,就只有雇主了。
而且从他本人的话来看,他已经猜到雇主是谁,而且没有表露出反感的意思,亲人的可能性很大。
吃完晚餐回到宿舍,冷曼决定跟雇主好好聊聊。
登上狩猎师网站,她直奔雇主的聊天窗,先是跟对方说了近日的观察,又直言当事人不配合,这事不好办,暗示雇主可以跟她说说目标的事好让她处理,不然这任务她是接不了了。
把想说的都说了,冷曼就静候佳音,后来想到雇主是个果断的人,要是直接撤了她该怎么办。
没多久雇主就发话了,对方客套了几句就道出意料之中的信息。
雇主是梁夕雾的姐姐。
跟推理八丨九不离十,不是说没有为了家人找除妖的,而梁夕雾这种情况确实不好说。
与雇主就这么聊了起来,梁姐知道冷曼是夕雾的学姐后觉得很奇妙,她是第一次使用这个网站,很多事情都没弄清楚,不懂就尽量少言,这就给了冷曼一个果断的印象,原来她俩对操作都没啥经验。
浅聊几句梁姐也有了底,于是开始谈起梁夕雾的事情。
这事还得先从他们的母亲说起,梁家老一辈都是开茶馆的,也有自己的茶园,这就落实了祖业。后来梁妈结识了个小白脸,两厢情愿情投意合,然而家里人不同意,说什么小白脸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结果倔强的梁妈就跟小白脸私奔了。两人日子过得拮据,但还算美满,梁姐跟夕雾很快来到世上,两个孩子的压力一下就让这个家庭吃不消。小白脸碍于工作压力开始酗酒,性子也变了,频繁的家暴更是让家庭出现裂痕。梁妈一忍再忍,最终还是认定爱已不在,带着两个孩子回家认错,离婚后就让孩子改跟母姓。
这些还只是前言,重点是在夕雾初中那会儿。小白脸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把自己儿子绑架了,梁家联系警察寻了半个月才解救出来,没人知道那半个月里夕雾都发生了什么。回到家,渐渐有了自残的癖好,难受的时候还食用吗啡缓解疼痛。
梁姐给弟弟找了不少心理医生,都没见成效,经过好友提醒才出此下策来寻妖怪狩猎师,望能解救出自己的弟弟。
冷曼看着聊天记录沉默许久,说狗血呢也不算,这些事可能不在自己身边出现,但确实普遍发生。迎合情绪打了句“家暴的都是辣鸡”,细想一番又把这话删去,给了梁姐一个保证。
“我会处理好的。”
梁姐对冷曼表以感谢后就没再说话,她关了网站,瘫坐在椅子上开始游神。
那半月里发生的事,她不敢问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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