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说道,“组长,那需要再注入麻醉剂么?”她有些不安的说道,“不然她醒过来我们不好和她解释.......毕竟这事........”
“嗯,注意用量。”组长提醒道。
“知道了。”
新的麻醉剂顺着导管缓缓地注入她的身体,白荷是专业的麻醉师,她看着超级计算机上的神经信号强度,将这个信号强度带入公式中计算再加上自己的经验,给她注入合适的剂量。
几分钟后,她的神经信号又陷入了沉寂。
这一觉大概是艾依夏这段时间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之前她受了很重的伤,又被无数心事压抑着,基本一睡着就会做噩梦,醒过来就全身上下都疼,即便是回到了地球,她在龙音世界受的创伤也如蛆蚀骨地跟随者她,半点减弱的迹象都没有,身上的伤还好说,理论上多么重的伤都能完美修复,但痛感是不可抵消的也不会有人帮她承受,她只能咬牙忍着。
麻醉剂固然让她失去了意识,但也让她脱离了痛苦,虽然是暂时的。
大脑修复后她就能彻底的从这极端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躯体的痛苦迟早会恢复,等她再次回到最佳状态就可以继续去做她的事情了,有个目标还是很好的,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没有事做而导致内心空虚了。
小方和她说他也遇到了怪事,具体是什么事他没有告诉她,因为小方看出了她的身体状况,用当时他的话说就是,“你都危在旦夕了还不想办法保命?!”然后就帮她联系了医生,本来她都打算自己去找医生的,但肯定会花很多时间和精力。
这样子就又欠人情了,不过小方大概不会在乎,天晓得他脑袋里成天想些什么,古古怪怪的一个青年,可能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想法。
果然还是看不透他,或者说不了解他的想法。
她的大脑渐渐地有了意识,在她睁开模糊的双眼前先察觉到的是全身近乎虚脱的无力感,哇,那感觉.......好难受啊......动都动不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在病房里,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很淡但很敏感的药味儿,可能没有人来过,窗帘没有拉上,繁星点点垂下夜幕之帘,万千霓虹灯火弥漫千里。
医院里静悄悄的,大概是深夜了。
她看着手上挂的吊瓶,她没感觉到饥饿,所以她猜这瓶应该是葡萄糖,然后费力坐起来,凑过去看了看,果然是。
然后她察觉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眼睛......
能看到了......
两只眼睛,这一对眼睛都能看到了。
经历了短暂的喜悦后,她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能先放一放了。
“嗯?你醒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瞬间由慵懒变成惊诧,“哇,你怎么坐起来了,你不难受么?!”
艾依夏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人,她一出声才发现,原来是那天接待她的白荷,她穿了一身白色大褂,趴在这里还真不好察觉.......
“你怎么在这儿啊,大夫?”艾依夏问道。
“啊,我啊,我在的小组近期没有工作了,现在闲人一个,好奇,来看看你。”她回答道,“刚刚有个男的来问你情况怎么样,我说你已经彻底好了,他就回去了,看模样像个学生。”
“还真是个学生.....猜得真准。”艾依夏心想。
“不过你可真是厉害,你这个身板我看着都羡慕,打了那么多麻醉醒过来居然还这么有精神,头一回见。”
白荷没说这句话,她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不过艾依夏确实引起了她很浓厚的兴趣。
今年白荷已经27岁了,从她年纪轻轻二十岁拿下中医药博士学位起就一直在这里工作,接触过很多的病人,七年来什么医闹什么纠纷什么生离死别,你死我活的场面都见识过了,除去这些,她只要负责接待客人和实施麻醉就好了,很简单的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于她这个年纪并拥有如此才华的人来说,这样的人生特别无趣,她也不缺钱,现在她只想给自己找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来做。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姑娘一定有秘密,应该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