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咒杀秦斗城主!”直至此刻静子方自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可无论她再如何努力申辩印入仓皇的双眸中的却始终是从四面八方直射而来的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冷漠憎恶的目光,即便她一心保护的村民们向她投来的视线亦是挟带着恨意的——而就在她仍自迟疑的同时,一声熟悉的惨呼却陡地自后方传入了她的耳中,可待到她匆匆转过头去的时候却仅仅只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瞳——那赫然竟是方才给她传讯的那位少年!
静子只觉得心中一片悲哀无力,一时间竟是手足酸软得连掌心间的扇子也险些捏不住,可就在此时她却陡然感觉到了背心处倏地传来的尖锐剧痛——她的后心之处竟赫然已被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羽箭狠狠地钉了进去。
为什么弓箭手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若说人见秦斗带着一般的士兵前来也就罢了,但调动弓箭手来对付他们这个村子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简直便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般?巫女神色迷茫地将视线投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村口的一字排开的数十名手持弓箭的士兵,在缓缓眨动了一下因为失血而有些朦胧的双眼后却陡然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被几名明显身份较高的家臣如众星拱月一般簇拥在中间的一脸漠然的黑衣男子,颤抖着嗓音低低问道:“这些弓箭手明显不是人见秦斗事先布置的,而且当时有机会对他下手的人除我之外根本就只有你一人而已!你的身份究竟是……”
男人挥手制止了身旁似乎打算开口喝骂的中年家臣,缓步走到了瘫软在地无法动弹的女子身边并丝毫没有掩饰地向其点了点头:“你所猜测的的没错,无论这些弓箭手还是人见秦斗的死都是出于我的安排。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称呼我为人见鬼斗。”
静子忍不住心中一震,强忍着痛苦继续问道:“人……见?那么你到底是……”
男人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类似于微笑的表情,在笑容的辉映之下原本平凡的容貌竟是瞬间变得出色了起来:“我是人见陆良的长子,不过由于秦斗甫一出生便被他指定为了继承人,因此我无论如何出色都永远只能作为秦斗影子一般的存在在这世间苟延残喘——而这一切都是拜我的庶子身份所赐,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已不是问题。”继而俯身从秦斗的尸身之上起出了一根细若牛毛的黑色长针并略略垂首对上了女子夹挟着惊怒怨愤之意的目光,淡淡地开口接道:“针上淬有从华夏传来的剧毒……见血封喉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且死者的状况看起来和被咒杀之人简直是一模一样。虽然我这次所带来的人有半数都是我的亲信,不过我也必须给其他人一个合适的交代……所以就麻烦你来做这个杀死前任城主的元凶了,静子巫女大人。”
女子的面色陡地一白,如同自语一般喃喃道:“可是你没理由知道我懂得诅咒之术的……这个秘密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知情之人大多都已离世……”
男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平静地开口打断了对方尚未说完的话语:“你也应该已猜到了吧?除了那个人之外谁又知道远近闻名的白巫女居然对诅咒也一样拿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