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人叫刘为,父母经营一家小杂货铺,看上去挺随和,实际上贼精明。
“算了!”王魂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转而走出了宿舍。
他有自己的无奈,每学期父母给的生活费只有一千块。如此可怜的一笔钱就算全部用于伙食费也是不够的,像其他成绩优异人脉宽广的学员们还可以去给初中高中的小弟弟补补课什么的,但他除了生活费以外的唯一经济来源就只有去饭馆里洗洗盘子。而且那也是一个挺受气挺累人的活计。
要是自己是个女的该有多好?看着学校里的女学生们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从来都不需要为钱而担心的模样他就深深羡慕。且不管她们的钱来得正不正当,但最起码的不用饿肚子不是!
似乎为了响应他糟糕的心情,天空中忽然飘来一团黑云,像是马上就要来一场暴雨的样子。
王魂咒骂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若是碰上暴雨那就难堪了,这学期他还没有买过衣服,一直是三套破旧的背心短裤替换着。另外两套他凑在一起刚洗过不久,正在阳台上滴着水呢!
“老板,来四个十块的饭。菜不要炒重复的。”王魂交代了一句。
饭馆的菜是早就已经炒好的,推车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菜式,分十到二十块不等的几个档次,而十块的自然是最糟糕的,呛鼻的地沟油味道,浓浓的菜汤虽看上去挺可口的样子,但只有真正吃过的人才能察觉到那根本就不是浓汤,而是没有洗干净的泥块稀释后渲染出来的颜色。
老板手脚麻利,一会工夫就已经打好了四个饭。但这时天色也已经漆黑无比,王魂拧着两提盒饭,刚要起步跑起,却被店老板叫住了:“小伙子,快要下雨了,躲一下再走吧?”
“不用了,还没打雷呢,应该暂时不会下,我跑快一点,能赶得及回去。”
“那你拿把伞去,要下起来好歹能挡一下不是。”店老板一伸手,拿出一把破旧的伞,伞面上几个窟窿,把柄也掉了,只剩下一根金属棍子撑着几根骨头架子,显得说不出的寒碜。
王魂正待拒绝,好心的店老板已经把伞撑起来,放在他的肩上,王魂两手都提着饭盒,也抽不出手来,只得用头夹住伞棍,道了声谢朝宿舍里跑去。
从饭馆到宿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个人的正常速度,至少要二十分钟的样子。所以王魂走到一小半的时候,雨就下来了。
王魂这时还在感激那好心的店老板,却在这时天空中已经响起了滚滚的雷声。显然暴风雨就要翻腾了,他暗暗焦急,脚下的速度也更快了一些,但天不从人愿。突然脚下一滑,那跟随他多年的人字拖却在此时散了架,鞋跟处的拉绳已经生生断成了两截,显然已经不能再穿了。
妈的!王魂暗暗咒骂了一声,若不是碰上这么个鬼天气,他这鞋子至少还能撑上一个月,那时就用不着穿人字拖了,自己的开支就可以直观地省下十块钱。
算了!他干脆把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甩掉了。这暴风雨天气,应该没多少人注意他没穿鞋子吧,他这么想着,突然眼前一片猩红。一道贯彻耳膜的震荡声波在他的脑海中荡漾,他突然之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手中的饭盒不由掉到了地上,菜汤和雨水很快混合在了一起。
怎么了?他顽强地支配着神经,想要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随即感觉到肩膀上生生的疼,那把破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漆黑的金属骨架,被雨一淋,正冒着丝丝青烟,而他的脖子也已经被烫伤了。
伞架失去了他脖子的束缚,迅速掉到了地上,倾盆的暴雨伴随着滚滚雷声,夹杂着数道近在眼前的闪电,给他来了第一波洗礼。
刚才,究竟是怎么了?被闪电击中了吗?但自己怎么一点事都没有?糟糕,饭怎么掉了,这下自己怎么交差?他们会不会不给钱?
眼前逐渐黑暗,他缓缓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