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娘笑答道:“是啊,五岁了。”孩子来叫她,她就跟印心说了一声,带着孩子一起出去了。
她的丈夫是个衙门的捕快,刚和人换班回来。见了妻子还没说话就先换上一个慌张的表情,一面抱起孩子道:“我瞧见咱们家门口有辆马车,还有好些骑着马的锦衣卫守着,是你的病人?”他们家又没犯事,除了这个他就想不出别的来了。
“嗯,刚刚瞧完。”豆腐娘道:“你累不累,回去歇着吧,我去给你端碗豆花来。”
“不累,你别忙,我去端吧!”她丈夫说道,然后还是很紧张:“他们没怎么样吧?治什么病,你能治吗?”他担心妻子治不好,惹怒了人就不好了。
“别担心,能治好的。人家只是来治病,你紧张什么。”豆腐娘笑道,觉得丈夫太紧张了。
“不是这样说的,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她丈夫小声地道:“可是锦衣卫!”他虽是个小小的衙门捕快,但也知道锦衣卫的厉害。
“锦衣卫又怎么样,咱们又没犯事,何况求医的是他们。”豆腐娘说道,当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她丈夫是个天生憨厚的男人,虽然胆小了些,但也没别的,只好道:“你不要不听我的,总之你要小心些,别惹怒了……”
“成,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别杵着了。”豆腐娘说道。
她丈夫没奈何,只好抱着孩子远远儿地躲开去。至于他们门外的这一席话,印心早就一字不落地听见了。但是没有不快,只是嗤笑一声,暗道那汉子胆小,连个卖豆腐的老板娘也不如。
印心却真的欣赏老板娘的大气,作为女人来说,真是没得说的了。
王兴去抓药来,很快就回来了。当即就在豆腐娘家里煎了一帖药,给施宁喝下去。豆腐娘给施宁拔了针,就说可以带回家养着了。但是要记得喝药,泡药汤,一帖也不能落下。
万一有个什么反复,就一定要尽快来找她。
印心听在心里,临走时留下一笔不菲的诊金。他们在门口,遇到了豆腐娘的丈夫,只见他抱着孩子,在哪里探头探脑地,看着妻子和印心等人交谈,想过来又不敢。
“那是你的丈夫?”印心看着那身穿捕快服的男人问道。
“是的。”豆腐娘回头看了一眼,笑道。
“做捕快的?”印心低头瞧了一眼施宁,突然对豆腐娘开口道:“你问问他,想不想跟着本大人,要是想的话,我让他做锦衣卫。”
豆腐娘先是吃惊,然后迟疑道:“这不妥吧,我丈夫虽然有些功夫,但是离锦衣卫还差远了。”
印心道:“不需他上阵杀敌,我自有职务安排。”要武功了得的锦衣卫,他还少吗。之所以拉拢那汉子,也不过是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
“那好吧,我去问问他。”豆腐娘想起丈夫对锦衣卫的敬畏,又有些心动道。
“嗯,尽快答复我。”印心点头道,然后抱着施宁上了马车。
“驾!”王兴赶着马车,头也不回地奔出青木胡同。这时天色已不早,眼看就将要日落西山了,他们竟然在外头奔波了一天。
这边印心带着施宁出去了一天,吴老太爷也在家中担心了一天。每次门口有人来,他都害怕是来报丧的。索性等了这么许久,也没有人带来坏消息。可是并不代表他就能放心了,他依然不放心。
老常看着一整日吃不好睡不安的吴老太爷,安慰道:“老太爷莫要太担心,正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宁小公子眼下还是好的。”
吴老太爷附和道:“说的有道理,他眼下还是好的。”可是他又怎么能不担心:“你说……到底最后会如何呢,他真的……还能好吗?”
老常也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印心的能耐,既然他敢抱人出去,就应该有些把握:“结果最后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只不过,老常相信印心大人。”
吴老太爷闻言,也就沉默了。他知道印心有能耐,敢冲也敢做,可是生死有命这种事,印心又怎么奈何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