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个累赘一路回到吴宅,印心低头一看,却发现施宁竟然抱着他的腰睡着了。印心的脸色顿时发黑,他堂堂九千岁,什么时候成了这小子的奶妈子了,还负责哄他睡觉不成?
“臭小子!到了。”印心正经八百地摆好姿势,叫道。只等着施宁醒来,好好儿笑他一笑。
岂不知,施宁睡得烂熟,叫了好几声也没动静。
印心晦气地挥挥袖子,想干脆放手让他摔个狗啃泥算了,但是最终没有这么做。他一脚踢开施宁的门,然后站在一两米远开外,将施宁扔进床帐内。
这下子,施宁就是睡得再熟也醒来了。再者离开了印心的身上,没有了热源,他就觉得浑身发冷。
“印心……”施宁嘴里叫道,皱眉皱鼻的摸摸自己的屁股,撞得有些痛痛地。
睁眼细看,印心哪里还在他房里,早就走得不知去向了。既然看不见印心,施宁也就咕哝一声,自动卷进被子中,迷糊地睡去。
二天起来,时辰已经不早了。吴老太爷差人来叫施宁去吃早饭,饭桌上没有看见印心。
施宁问道:“太爷爷,印心人呢?”
吴老太爷笑道:“一早就进宫去了,皇帝倚重他,一天也离不了。”
施宁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当今皇帝确实非常倚重印心,跟个长大不大的孩子似地,明明自己都二十了,也不比印心小多少。从前的时候,要论有人可以和施宁争宠,大概就是那个万事都依赖着印心的皇帝吧。
有时候施宁会忍不住猜测,皇帝对印心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未免太过了些。但是印心也曾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是谁知道呢,哼。
“宁小子不高兴啊?”吴老太爷问道。
“没有呢,就是昨晚没睡好觉。”施宁笑笑道。
吴老太爷也笑了,昨夜宅子里的事他也知道,但是并不妨碍,他年轻时经历的风风雨雨多了去了。而眼前这小少年还是太嫩了些,没见过大场面。
此时的印心,却不在宫中。他在大理寺卿简大人的办公处,等待着。
“九千岁,您坐。”锦衣卫搬来印心惯坐的椅子,放到他身后。
印心一挥衣摆,四平八稳地坐下来,问道:“简大人何在?”
屋内一群小官吏,心惊胆战道:“回千岁爷,简大人去牢房了,一时未能前来。不过下官已命人去请,相信很快就会来了。还请千岁爷稍等片刻。”
“对对,稍等片刻。”其他官吏附和道,就怕印心一个不高兴,就摘了他们头顶的乌纱帽。在京中,这位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最让人忌讳的就是他的诡异脾气。
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而且知道了也没用出,因为他高兴了也弄死你,不高兴也弄死你,唉……
“哼,小小大理寺卿,也敢劳驾本大人等候,胆子不小。”印心冷笑道,眯着眼睛扫视一干官员。
“千岁爷息怒!千岁爷莫怪!简大人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大理寺卿简大人的声音,“是谁来了,催得这么急,赶着投胎么?”此人是个慢性子,走路说话一副割不死的羊样。
“简大人,别来无恙啊。”印心睇着他笑道。
“哎哟,原来是千岁爷,恕罪恕罪!”简大人一见是印心,连忙拱手告罪道:“竟然是千岁大人亲自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妈呀,这可是他的头顶上司,比皇帝老爷来了还让人紧张。
“好了,闲话莫多讲,你们先出去吧。”印心瞟了一眼那群小官吏,挥手道。
“是是,下官告退……”
“告退……”都恨不得快些离开才好,一会儿就纷纷都退下去了。
“千岁大人……”简大人仔细关好门,回身说道:“您吩咐的事,下官已经办好了。”
“如何?”
“按照您给的线索,那桥烟波确实落脚在南宁,只是……具体在南宁何处,却是跟丢了。”简大人有些惶恐地道,生怕印心不悦。
“跟丢了,那你怎知他还在南宁?”印心果然皱紧眉头。
“在,在的,下官可以保证他还没出南宁,一定就在南宁城内!”简大人说道。
“哼,南宁,谁的地界。”印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