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要告诉我的吗?”
鸿钧冷漠的闭上了眼,一副完全不想回答的态度,而他作为圣人,也的确不需要理会区区一个准圣的质问。
“拉我到梦里来,重演上这些事情,天道,你就为了告诉我——我不在是命定的圣人吗?”
“我还不稀罕当他的徒弟呢!”
通天猛然站起身来,团蒲在他的身下化为飞灰,强大的气势在瞬间压制住了紫霄宫在场的所有听道之人,出乎预料的嚣张和狂傲。他瞪着毫无反应的鸿钧,哪怕是梦中的倒影都无法让他的情绪受到影响,就这样吧,让自己彻底斩断这份没有意义的梦境。
青萍剑出鞘,凌厉的剑气伴随着毁天灭地的尖啸。
“三弟!”“通天!”
老子和元始的惊呼响起,谁也没料到通天会对鸿钧出手,一剑斩出,宛若生死大敌。
淡紫色的眸子倏然睁开。
端坐于上首的鸿钧更加沉默了,他注视着通天,眼底闪过黯淡的光彩,然而他并未出手阻挡,任由这柄森寒的长剑刺入体内。
在梦境瓦解之前,他说:“对不起。”
通天一怔,手中的青萍剑松开,鲜血从对方的心口不断涌出。
天道就是这么残忍而理智,哪怕知道通天想要报复的是记忆中的道祖,但它依然选择在关键的时候让鸿钧出现在梦境,顶替了这剜心的一痛。
三十三天外,紫霄宫。
在通天醒来的一刹那,闭关中的鸿钧无力的倒下,胸前干净的衣袍染上了狰狞的血迹。
白色的长发在地上散开,他眉头蹙起,用手掩住的唇口像是遭受到重创似的不断咳血。作为离天道最近的代行者,他自然明白天道一直想要帮他摆脱成圣带来的因果,只不过这份因果过于庞大,纵然是付出先天至宝都无法偿还干净。
既然无法彻底偿还,那么就消弱因果的程度。
梦中鸿钧对通天所说的歉意是真的,可是天道利用对方的行为来消弱因果的目的……他无法厚着脸皮说这和自己无关。一脉俱荣一脉俱损,天道和鸿钧的关系不分彼此,终归是他对不起通天了。
剑气绞在心口不散,鸿钧仿佛失去了驱散它的力气,虚弱的躺在冰冷的地面。经常在鸿钧耳边督促的天道也失去了声响,不论是因果带来的影响、亦或者鸿钧本身的愧疚,对于感情十分了解的它为了维持未来良好的合作关系,沉默了。
反正这点伤不可能弄死鸿钧,他想痛就痛着吧。
另一边,通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三十三天外,不远处就是新诞生不久的紫霄宫。
他脸上的表情几经转变,与其说是恶狠狠的瞪着紫霄宫,还不如说是痛恨着轻易心软的自己。手上残留着那一刻挥剑时的感觉,他明白穿心而过的伤势并非作假,对方最后流露出的情绪却让通天有点不知所措。
纠结的站立在紫霄宫之外半响,通天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等了这么久都没声音,敢情不欢迎我吗!
天道默默的望着离开的通天,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放在紫霄宫周围的屏蔽。结果一收完结界,鸿钧的脸色突变,周围发生的事情立刻在感知中回溯,他察觉到了通天残留在外面的气息。
“通天!”
咻的一下,鸿钧的身影消失在紫霄宫。
之后拦住他的不是旁人,正是一个白衣玉冠的道者。月老戏虐的瞅着鸿钧满身狼狈的模样,在对方冷得掉渣的目光下轻咳一声,摇着羽扇柔声说道。
“鸿钧,天道不希望你去找他,不过在下可以代帮这个忙。”
鸿钧淡紫色的眸子凝视着对方,时间长了,月老也感觉浑身不自在。没想到鸿钧随后整理了一下衣着,恢复冷静的他往紫霄宫回走,抛出两个字:“……呵呵。”
等等——
这话什么意思!
月老捏紧了羽扇,不明觉厉的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