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苏维一开始的设想，这只幽灵并非是人形灵体，倒更像是雾状的元素体。

她有着近似人类的面貌和上身，能明显看出生前是女性，但四肢已彻底虚化成雾气般的粉尘，盘旋飞过，微光萦绕，有如划破长空的彗星。

这样的形象，看着倒是不怎么渗人，至少比那些影视作品里，面目苍白空洞的怨灵，来得平易近人得多。

不过，苏维没敢放松警惕。

天知道这只幽灵到底有没有对他抱有善意，他还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哪怕他的攻击很可能如幽灵所说，只是无用功。

普通武器对幽灵无效，这是极有可能的事，而他现在并没有更多的攻击手段。

幽灵也看出了苏维面上的戒备，她绕着面目紧绷的苏维飞行了一圈，然后用怪异的腔调取笑道：“小家伙，放轻松。如果我想杀了你，从你进到炼金室的那刻起，你就已经是地上的一具尸体。看见地上的那些尸骨了么，他们可不会排斥再多个同伴。”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苏维蹙了蹙眉道。

“不是”，幽灵像是童心未泯的多动症孩子般，在苏维身侧不停地打着转：“杀死他们的是约瑟夫那个刽子手，包括我也是。但我比他们幸运，他们死后便消散于世，而我成了怨灵。就连约瑟夫都惧怕我，甚至为此抛弃了这个他最喜欢的屠宰场。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是不是很恐怖？有没有被吓得心惊胆战？我看你的脸色很是苍白。”

一开始是觉得有些恐怖没假，但现在他已经有所平复，苏维努力镇定道：“至少我站在了这里，带着约瑟夫的头颅。”

幽灵闻言顿了顿，旋即恶狠狠地剐了地上的约瑟夫脑袋一眼：“他简直就是恶魔，所有丧命在此的人，都遭受了他惨绝人寰的酷刑。看到墙上的那两具干尸了么，这里所有的人，都被约瑟夫扒皮、抽筋、分尸、剔骨而死，他把人体上的每一个部位、器官都用来当成炼金材料。你看那座炼金台，干涸的血渍已经将它染得变了色，约瑟夫却用尸油将它抹得油光发亮。它上面的每一件容器，都曾盛放过血液、脂肪、尸油、脑浆，甚至腹水。”

身处在血腥至极的环境下，哪怕心很大，苏维还是被幽灵说得想吐。

他挪了挪脚，尽量避开那些醒目的血迹和油亮的地表，随后望向幽灵问道：“为什么独独你变成了亡灵？”

幽灵在他头顶盘旋道：“因为我是他的试验品，他给我灌下了很多用灵质炼出的炼金药水，试图将我培养成一个灵质生产工具。你知道灵质么？”

倒是有在游戏里看到过类似名称的物品，不过不见得能代入到这个世界，苏维摇了摇头。

幽灵道：“我能感觉出你的体内就有灵质，而且很强大。”

说到这，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幽灵在苏维跟前停了下来，用如霜般的双眼，注视着苏维道：“对了，你为什么会杀了约瑟夫？”

可算不用跟着她转得脖子疼了，苏维道：“他把我骗到了这里，但我看出他图谋不轨，所以果断解决了他。”

幽灵的声音变得很是高兴：“哈，那个恶魔咎由自取，他一定是看上了你体内的灵质。”

“所以，灵质到底是什么？”苏维好奇地询问。

幽灵解释道：“灵质是灵能凝聚的产物，它可以存在于世间万物之中，但并非所有生物个体都能拥有。草木野兽有了灵能，有可能会进化成精怪。而人类、精灵、半身人之类有了灵能，就有资格成为法师、圣骑、先知之类的超凡者。拥有灵能的生物，体内会随着灵能的增长，逐渐积蓄起灵质，死后也有机会转变成我这样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