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北冥赫的担心和害怕,一宁对着他一笑,传音安抚着他道:“别担心,这世上能伤我的人没有几个,更何况还有文书他们在暗处守着呢!”
北冥赫闻言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单凭宁儿的身手,也没有几人是她的对手。
二人对话间,门窗同时被撞开,十几个人影手持刀剑,同时刺向床上。一击落空后,十几人才发现床上没有人,心中大惊,连忙向后撤去几步,谨慎的打量着屋内。
外面的月光淡淡的照在窗棂上,屋内也隐隐的有些微亮。屋内的格局很简单,除了床以外,就是一个屏风。领头的人对靠近屏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即会意的从屏风两侧围了过去。到了屏风的跟前,两人快速的出剑,可屏风后只有一个浴桶,根本就没人。其中的一人谨慎的拿起剑在浴桶的水里搅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两人撤了出来对领头的人摇摇头。
领头人眉头一蹙,看了眼床,瞄了眼床底下,运起气,手中的剑气向床底下扫去。可又扫了个空。领头人眼神一凛,对着身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同时快速的击向床,床铺瞬间坍塌了下来。同时两道黑影快速的掠了出来,从两侧击向他们。
须臾间,就有六人躺在了地上,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其余的人快速的转过身,看着地上躺着的同伴,惊恐的看着淡然的站在他们身后的北冥赫,还有站在前面看着他们的一宁。
领头人手中的剑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心里暗自骂道:真可恶,他们怎么探的消息,不是说逍遥王没在房里吗?怎么没有说逍遥王妃也这么的利害,今天看来能全身而退都是好的了。
“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对王妃的手链感兴趣,还望逍遥王网开一面,我们保证不会在出现在王爷和王妃的面前,如何?”领头人眼睛一眨道。
“刚刚你们的剑可是很准确的刺向床上,如果本王妃在床上,想必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本王妃可没看出你们只是对我的手链感兴趣。”一宁嘴一撇,幽幽的说道,心里却暗道:原来又是手链惹的祸。
领头人闻言,看北冥赫根本就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心一横对几人道:“闯出去。”立时剩余的几人分别向门窗的方向攻去。
看到几人想逃,可一宁那里会让他们离去,有胆来杀她,就把命留下来吧!看了眼北冥赫,用下巴一指门。北冥赫了然的一点头,手成掌,运气于手上,身影一闪就从攻向门口的几人中快速穿过,北冥赫站住身形没有转身,身后的几人就倒在了地下,眼中都是不可置信,他们在江湖上也是高手,就这样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北冥赫出手的同时一宁也出手了,手中几根银针瞬间向奔向窗户的几人射去,那个领头人的手已经攀上了窗棂,马上就可以跃出去了,心中一喜,可就在这一瞬间,身体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脸上因为要逃出去的喜悦还没退去就僵住了,因为他的姿势定格在要跃出时的状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面却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
北冥赫听见屋外的动静也没有了,才推开门。处理完外面的人清风看了眼屋内的情景,不禁嘴角一抽,任谁都以为会看到一地的尸体吧,可除了门口躺着几具尸体外,其余的都以各种逃跑的姿势定在了哪里,连脸上的表情都定在了那一刻,看上去很好笑。
萧隐、清逸、武元、魔煞四人看到清风的表情,也都好奇的看向屋内,一看也不禁抽了抽嘴角,这王妃连杀人都这么的有特点。
北冥赫看看那定在哪里的几人,又看看一宁,宠溺的摇摇头,这小狐狸还真是嚣张。
一宁却摇摇头向几人走去。几人都好奇的看向一宁,不知道她还要干什么?
北冥赫也不解的看着一宁。只见一宁走到几人跟前手一伸,几根银针就从他们的身体里飞出,手腕一转,银针就躺在了她的手中。“这可是我闯关时留下的纪念品,可不能给你们陪葬了。”嘴里嘟囔了一句,拿出手帕仔细的把银针擦拭了一遍,收了起来。
屋内的人闻言都一个趔趄,要不要这么的小气,几根银针而已,还纪念品,互相的对望了一眼,又都很明智的没有说话。
清风对萧隐和清逸道:“还发什么愣,快点清理干净。”
萧隐和清逸才回过神来,一摆手,外面的隐卫就悄无声息的进来了,看见刺客这特别的姿势也都不禁嘴角一抽。但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转眼间就把十几具姿势各有特点的尸体清理出去了。
一宁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外面黑着的天,叹了口气道:“床坏掉了!”
北冥赫看着一宁可爱的模样,笑着揽着她的腰向外走去,来到隔壁清风房间门口对萧隐道:“拿床新的被褥来。”又转身对清风道:“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吧!”然后和一宁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清风一愣,看着已经关上了门暗道:这客栈那里还有空房间?
清风转过身对清逸道:“我只好去和清逸你挤一挤了。”转身就向清逸的房间走去。
清逸看看自己的房间,又看看那理所当然的清风,一耸肩无奈的跟着进去了。
魔煞嘴角一勾,也回自己的的房间去了。
第二日清晨,一宁和北冥赫起来时已经是巳时末了,何家镇距离京城还有三十里,慢慢走,用不上两个时辰就到了,所以他们也没急着赶路。
用过早膳,一行人出了客栈。客栈的门口停着四辆马车。首先是逍遥王那辆标志性的马车。明黄的车衣那么的耀眼,富丽堂皇的装饰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尊贵不凡。后面是如意公子的那辆豪华的马车,清风坐在如意的那辆马车上驾着车。
一宁和北冥赫上了马车,“如意公子”紧接着上了车。依心四人和黛儿上了最后面的马车,云逸则上了如意后面的那辆马车。其余的人都骑着马,车队浩浩荡荡的向着京城而去。
接近午时,终于来到了京城的城门口,城门口的人看见那明黄的马车,都知道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就逍遥王可以坐这样的马车,那是先帝给逍遥王的特权,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最近逍遥王四处救灾的事迹不断的传进京城,京城里的人对北冥赫的印象从原来的才华横溢,俊美非凡又升级到为民为国的好王爷。
路上两旁的人群都窃窃私语的议论着逍遥王又做了什么善事,又帮助哪里的人度过了难关等等。
一宁看着北冥赫低沉的脸色,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便分散他的注意力道:“赫,你这一手可是会把北冥宇气的跳脚吧?”
“那还不都是小狐狸的功劳吗!”北冥赫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道。
“我的功劳?”一宁疑惑的用食指指着自己。
“是啊,小狐狸不是说,民是水,官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我就让北冥宇尝尝被他一向不屑的贱民推下台去是什么滋味。”北冥赫平淡无波的说道。
一宁一愣想起来,在梅城王府的宴会上自己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想不到简单的一句话到了北冥赫那里就变成了一项对付北冥宇的策略,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自己就博得了个名满天下的好名声。难怪在永固城时,他会吩咐人再去偏远的地方做善事,这是让整个天朝的子民都知道谁好谁坏,谁是真心为他们着想的人。
这个聪明的男人啊,一宁开心的笑了:“那也要赫聪明不是。”
北冥赫听到一宁夸奖,嘴角一勾,心情愉悦起来。回到京城想起的仇恨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什么事也没有被心爱的女人认可让人高兴。
看到北冥赫脸上的愉悦,一宁也高兴了起来。有她在,就不会让赫再伤心难过!
“不过,你可别把银子都捐出了,要不你拿什么养我啊!”一宁提醒道。
“那依小狐狸的意思呢?”北冥赫也正为此事犯愁。
“以逍遥王现在的名声,响应的正义人士大有人在,只要你领头了,捐银子的人就不会少了。”一宁打起了募捐的注意,想到一路上受灾的人,一宁想到北冥宇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整治北冥赫的,还是先有准备的好。
北冥赫眼睛一亮,小狐狸总有特别的主意。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如意楼的跟前,如意下了马车。
北冥赫撩起车帘,一宁露出脸笑道:“改日再请如意哥哥到府里一聚。”
如意那冰冷的面具下的唇角一勾道:“好。”话落叫过清风又道:“清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宁的侍卫了,这是我做哥哥的一片心意,逍遥王不会介意吧?”
北冥赫冷清的俊颜没有丝毫的不悦道:“多一个人保护宁儿而已,我怎会介意,再说如意公子的清风侍卫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本王求之不得。”
一宁愣了一下,忽然明了,这是想让清风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便嫣然一笑道:“那就谢谢如意哥哥了。”
那一声如意哥哥让如意一愣,不自觉的瞥了眼北冥赫,果不其然的看到北冥赫黑了的脸,赶紧说道:“到时哥哥还会给一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然后就告辞了让一宁和北冥赫走了。
清风很自觉的骑上马跟在一宁的车队后面。
街上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都惊呆了,都纷纷私语。这如意公子对逍遥王妃可是真好啊!人家都已经要嫁人了,还把自己的贴身侍卫清风公子送她,还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那如意公子可是天朝首富啊!看来如意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喜欢霍一宁啊!一会儿的功夫,如意公子把贴身侍卫清风公子送给了逍遥王妃的事就传遍了京城。
北冥赫放下了车帘,把一宁一把拽进怀里眼中怒意横生道:“如意哥哥,小狐狸叫的很甜呢?”
一宁看着北冥赫垂下眼脸,摸摸鼻头道:“人家如意公子都说了是当哥哥的心意,我不叫哥哥叫什么?这样戏才演的更像一点吗!”
北冥赫语气丝毫没有缓和的道:“你都没有这么甜的叫过我。”
一宁白了他一眼道:“难道你不是如意公子?”
北冥赫看着一宁的白眼忽地一笑道:“的确,我怎地吃自己的醋呢!小狐狸,再叫一声如意哥哥听听?”
一宁把眼睛一闭,歪在他的怀里不理他。
北冥赫却不放弃的继续诱惑着一宁,使劲了办法,看一宁还是不理他,眸中精光一闪道:“如果我听不到,那一会儿你可就没法见人了。”话落,盯着一宁的红唇,作势要低下头。
一宁警惕的睁开眼一看,瞬间明了了北冥赫的意思,赶紧甜甜的叫道:“如意哥哥。”
如意眼中充满笑意,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好听,小狐狸真乖!”
一宁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是谁威胁她来着。
马车到了侯府的门前,北冥赫先下了马车,伸出双臂,把一宁抱下马车。
侯府的门前,霍慕凡、柳紫烟早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一宁下了马车,都高兴的迎了上去。
北冥赫把一宁送到门口对霍慕凡道:“侯爷,本王要去皇宫觐见皇上,回来后再去拜见老侯爷。”
霍慕凡知道这是例行的规矩,也没有挽留。北冥赫转身上了马车向皇宫而去。一宁看着马车消失了才和霍慕凡、柳紫烟进了侯府的大门。
管家富朗忙着把一宁带回来的云逸、清风和魔煞安排好了。
依心、依月带着黛儿先回香竹苑去了。暖香、暖玉则跟着一宁向老侯爷的院子里走去。
明面上,老侯在侯府失窃后又病到了。所以今天并没有出去接一宁。此时他正在屋内急的走来走去的。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知道一宁来了,顿时高兴的胡子都跟着翘了起来。
一宁一进门,就看见霍青天兴奋的样子,笑道:“爷爷,宁儿回来了。”
“丫头,快过来,让爷爷看看,你这去趟天运寺怎地就弄出这么多的风波来?可是要吓死爷爷了?”霍青天嗔怒道,眼睛却不住的打量着一宁,确定一宁完好无缺。
一宁挽着霍青天的胳膊巧笑嫣然的道:“都是宁儿不好,害的爷爷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看着一宁讨好的样子,霍青天心情大好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不许在让爷爷担心了。”
一宁乖顺的点点头。
霍彦聪这时出现在屋内笑道:“爷爷,宁儿没回来时,你天天的念叨着,担心这儿,担心那的,这回来了,你到是舍得说她了。”
“臭小子,我不是见着丫头就放心了吗,还不许我唠叨一下了。你们一个个的忙的连我老头子想见一面都不容易了。”霍青天瞪了霍彦聪一眼怒道。
“好好好,都是孙儿的不是,您可别生气了。”霍彦聪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讨好道。
霍慕凡和柳紫烟都会心一笑,柳紫烟点了下霍彦聪的额头笑着道:“好了,你就别耍宝了,宁儿一路劳累,这也已经午时了,快些用膳,好让宁儿好好的休息一下。”
一宁闻言把带回来的礼物让暖香和暖玉拿出来,每人一份。
霍慕凡的礼物是梅城有名的刀剑大师所铸的名剑;柳紫烟的是梅花所制成的胭脂一套;霍彦聪的是一把北域特有的一种特坚硬的树木所制的一把折扇,扇面是一簇盛开的梅花;霍青天的是一个天山雪玉的鼻烟壶。四人都对礼物很满意,也知道一宁是花了心思的。特别是霍青天那是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鼻烟壶是他的一大嗜好,想不到一宁会这么的细心。
一宁还把给嫂子穆采萱的礼物交给霍彦聪让他给穆采萱带回去。
看着家人都很高兴,一宁也就放心了,当时选礼物时,她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一宁起身回了香竹苑换了身衣服,然后来到饭厅一家人愉快的用了午膳。
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都是一宁平时爱吃的。
霍青天四人轮番的给一宁夹着菜。看着碗里小山一样的菜,又看看这一家子,一宁心有感触,要是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人,他们会怎样呢?想到爹娘很快就会来了,当事情揭开后,这样的疼爱还会属于她吗?前世没有亲人,这一世有这么多人的疼爱,一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就拥有了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亲情,这样的亲情让她享受,也很珍惜。也很怕老天会突然的收回去,心情起起落落,患得患失。
饭后,霍彦聪就悄悄的离开了,一宁也回到了香竹苑。依心四人利落的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收拾好。
一宁来到竹林旁,闻着这熟悉的竹香,慢慢的散着步。来到这里大半年了,所经历的一切在眼前一幕幕飞快的闪过,像做梦一样。想着自己刚来时,在这院子里快乐悠闲的日子,和霍彦聪在这院子里谈天说地的一幕幕,一宁唇角勾起,那时是自己前世今生最快乐无忧的时候。
依心四人看着竹林旁的一宁,从第一次见主子,到现在相处的一幕幕,让她们也是感叹着。
一宁转过身把香竹苑好好的、仔细的又看了一遍。这座院子自己想来也住不久了,北冥宇的寿辰过后,马上就到年底,过了年,自己就及笄了,就要成亲了,就会离开这里了。最多也就再住三个月。
想到将要面对的一切,一宁长出了一口气,该面对的还要面对,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