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容看着杯中的琥珀酒,浅笑。
“在边关和你说好的,我做到,你呢?”那时候就未来这个问题,祁应便有了一个安排。
“把书晗接回去,我会立安宁王为皇太弟,青容,此生非你不娶,我既说得出来,便一定能做到。慕祺呢,他在哪里?”祁应是想看看儿子的,也许现在慕祺还认不得记不住他亲爹长什么样,他不知道慕青容为了生下慕祺收了多少苦,但却全部记在心里。
此生不换。
“你还没问我好不好,便急着相见儿子。”慕青容嗔道,“有了儿子就不要媳妇了!”
祁应手足无措竟显得有些羞涩:“不,不是,我只是,太紧张了。”
见儿子可比见媳妇紧张多了,虽然儿子才几月大,可祁应内心澎湃,就好像做了这辈子最伟大的事情。
慕青容不让慕祺去东宁让他有些遗憾,但,既然当初他做了那样的计划,便什么都由不得他,他亦相信慕青容会培养出一个能文善武心怀天下的明君,不纠结于兄弟内斗,而是心安百姓的帝王。
这是个帝王之家,他们把所有的宝压在慕祺一个人的身上,就由不得任何失败。
慕青容看他那样无措不由得好笑:“慕祺不在昙京,昙京人多眼杂,多少人盯着我,他在这里反而不安全,我让人将他带去了济江,慕连世去年便过世了,老四将慕青衣安置在奉城看护,我看他闲着无聊便托付给他。老四应下了,他不会比我、比你差。”
慕老四是个怎样的人祁应很清楚:“我放心老四,但我不放心慕青衣。”
“慕青衣没有和老四在一起,如今也已经十六七能嫁人了,她现在的一切全由老四做主,我的人盯得紧。老四带着慕祺到处云游,也时时想做个快活的人。他愿意帮忙,便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值得托付。你若是能偷偷去济江,我也不拦着你。”
祁应顿时委屈:“青容,你都不让我见儿子……”
慕青容起身拍了拍祁应的肩,郑重道:“放心,等到哪一天儿子打老子的时候,你便能见着他了。”
慕青容倒不是故意不让祁应见慕祺,只是,若安置在昙京,无论如何她都可能克制不住自己去看看他的心思,与其这样,还不如断了念想。祁应想见就一定能见到。
祁应无奈,伸手将慕青容揽进怀里:“青容。”低声呢喃,温柔缱绻。
一年未见,相思泛滥。
额头落下一吻,恰巧小二进来,立刻将帘子拉了下去,妈呀,里面两个男人在干吗!
慕青容咻地起身,满脸通红却有假装正经:“注意点,在外面。”
祁应不松手,反而箍得更紧:“把儿子送走了,娘子总得赔偿点为夫什么?”
慕青容一拳打在他胸前,出手快而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我如何舍得?”
“东宁皇帝如此不正经,你的子民知道吗?”慕青容瞪了他一眼,“说正经的,你立了皇太弟,满朝文武那边如何解释?”
“作何解释?”祁应笑道,“这天下是朕的,倘若他们不服,那就提早让位吧,我也好和娘子双宿双飞,省得落下相思疾。”
“这天下是你的,也是我的。”慕青容轻轻转动酒杯,“更是慕祺的。”
皇太弟?祁应从没有真的想过,他可以把大成让给慕青容,对别人,却是无差别的。设的由头,不过是为了保护慕祺。
“我想见你的时候如何是好?”祁应似笑非笑,对着慕青容问道。
慕青容便看了看大宣的东边,赤水关的方向。
而后两人相视而笑,各自饮了一杯。
……
大宣女帝和东宁新登基的皇帝有个共同的爱好,巡边。
每年的三四月春光最好的时候,两国皇帝总会在同时出兵巡视边关,从相隔的望京山到赤水关,一巡便是一月。又或者,哪一年没有巡边时,总有一国的皇帝突然病倒而后两月不见。
是巧合还是早有预算?总之无人猜透,只是当成了惯例。
那时望京山一夜温存,祁应说:若这几年无法日也相对,那么青容,我们还有边疆。只要大宣和东宁的边防线不变,只要还有接壤的土地,只要那颗心还在这里,便能相遇、相聚,一起等待慕祺长大,然后白首相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