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索玉台销毁痕迹是不可能的,能做的,只有转移慕连世的注意力。
慕青衣带去的卷酥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凡是御膳房出去的东西都会留底,她既然有意陷害老四,非特殊情况就不可能将东西放在御膳房做。
从昙京的铺子上买的?倘若是从昙京的铺子上买的,味道不一定比宫里的差,但是做工却一定不够精致,慕新霁一眼就能看出来。
每个宫里都有自己的小膳房,慕青衣一直住在宫里,她只有可能在皇后那边让人偷偷做了出来。毕竟就算要查,慕连世也不可能去查皇后,除非她疯了。
“去看看。”慕青容低声说道。
两个人悄悄来到明华宫的膳房,时至晌午,往日这时候膳房里的下人总是很忙碌,只是今天都忙去了别的地方。
清静了些,人还是有的,老四和慕青容溜了进去。
甜点和主食的伙房是分开的,这时候甜点房里没有人。
“昨晚子时出的事,慕青衣应该是傍晚让人做的卷酥。”
慕老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知道的这么清楚,怕是昨晚慕青衣不动手慕青容就该动手了。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四处翻了翻,就如同慕青衣能在索玉台偷偷掉下几颗碎末子一样,只要这里做的,难保会留下点影子。
“你想怎么做?”慕青容边翻找边问,就算他们在这里找到了证据,也无法打消慕连世的顾虑,何况若是被别人知道他们找到了这里,八成话端就变成是他们带进来诬陷慕青衣的了。
只能扔烟雾弹,自保为先。
既然慕青容能让人把卷酥偷了出来,老四就知道她不可能不故布阵仗。
“趁着索玉台检查的人还没回来,我们还得去一趟御膳房。”慕老四搜集了些制作过程中不小心掉落的碎末,“带去御膳房,如果她真的在索玉台留下了碎末,御膳房没留底,到时候父皇查卷酥还要花些时间,我从来不去那里,倒是青衣住在宫里时不时会派人过去。一点沫子而已,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但是这样,你依旧有嫌疑。”
慕老四坦然地笑了笑,“我以前问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昙京,你想过吗?”
慕青容一愣,低下头镇定回答,“那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随即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抬起头看着老四,“你要离开?”
“我不是老二,我离开昙京他们的目标就会暂时从我身上挪开,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青容,对于我们来说,活着,就是赢了。”
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对手弄死,当对手通通倒下的时候只要你还留着一口气,你就赢了。
“我不会让你赢的。”慕青容一甩袖子掖在门口看了看,等到外头的人没注意的时候便溜了出去。
老四随即跟了出去,不会让他赢?慕青容以为他也和老二老五一样野心勃勃?
每个人的目标不同,他只想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也许慕青容这回真的看错眼了。
没过多久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停着老五灵柩的地方,慕青衣已经擦干了眼泪坐在边上,她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不悲不喜,许是没有从老五的尸体上找出什么不利的记号放宽了心。看见老四和慕青容回来眼神空洞洞的。
真是有些伤心,毕竟慕新霁生前对她极好,倘若是普通人家,这兵刃相见的场面从来都不会去想。
谁叫这是皇家,谁叫公主不只想做公主。在权利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你们俩刚才去哪了?”谁都没开口,反倒是老三先走了过来,“这种时候还有心情闲逛?”
“倒也说不上心情,只是里面待久了有些压抑。”老四不讲话慕青容先跟老三冲上了,“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省的到时候死了连皇宫的路都摸不着,大半夜找谁报仇去!”
她说话的语气如此嘲讽,若不是老三心中无愧,大概就要跟慕青容对骂起来。
而那个真正心中惶恐的人正坐在一旁发呆,似乎根本就没听见慕青容的话。
老三老四都不住在皇宫,大半夜能去皇宫报谁的仇?
慕青容似乎是在提醒慕青衣她早已摸透了她的手段,彷佛并不太想让慕青衣折在这一场意外里。
老四感觉到慕青容骤降的针对,她似乎很想帮帮慕青衣让她安然度过?打得什么主意。
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从他脸上闪过,无法说慕青衣不如慕青容,但能确定的是,这两人在相互针对却又在相互保护,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关系,别人未曾察觉,但老四发现了。
联手?不可能。他突然很想走进慕青容的漩涡中心,却看看那些风浪里行驶的扁舟到底够不够稳,那扁舟上的箭够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