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若是撒谎显然是不明智的,老四只能如实相告:“儿臣……送完二皇兄看见芸王妃的人匆匆出了城,想芸王妃平日谨慎做事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悄悄跟了上去。”
正在闷声哭得芸王妃肩膀抽了抽,她的人一直都没发现被人跟踪,果然天子脚下还需小心做事。
“你看到了什么?”
“儿臣看到了安世晟神志不清地乱挥刀,但他并不是要砍二皇兄,而是见人就砍,当时我觉得似乎是……疯了。”
安世晟疯了的事并没有外传,所以除了慕青容芸王妃以及慕连世安鑫正以及太医院的人以外没人知道,只是这瞒不了多久。
“安世晟后面的人也没有杀人的心思,等到芸王妃的人到了之后他们就跑了,只是撤退很迅速,不是败走,故意将安世晟留了下来。后面的事,父皇您都知道了。”
慕连世没有什么表情地又开始踱步起来,老四说得和他知道的一点不差。
那帮看似安世晟的人是伪装的,安世晟兴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后还跟了这么一帮人,如果说这是慕青容搞的鬼,她又何必把自己牵扯进来。这件事不像千燕山那样牵扯太广,所有指示只指向芸王妃和慕青容两个人。
一个想嫁祸别人的人不会这么愚钝地把自己暴露且还不涉及到其他人。
若慕青容什么都没做,如她所说一般安世晟得了病又不知怎么疯了从公主府跑了出来去了芸王妃那里,芸王妃又骗她安世晟不在,接着故意放走安世晟把他引到城外去伏击老二,等到安世晟被抓最先被怀疑的一定是慕青容。
这事跟芸王妃有关?
老大一年半载不给家里写家书,若单凭她一介女流想在昙京折腾出点名堂可真是太难。
“朕怎么隐隐觉得,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人?”
慕连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大钟一样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无论那话是真是假有何用意,都能让这些皇子皇女咀嚼无数遍确保自己没有误会他的意思。
他走到芸王妃的面前蹲了下来,仔细盯着那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老大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做?”
芸王妃连连摇头:“没有,父皇冤枉,他已经一年没写家书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慕连世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又走到了慕青容的面前:“老大没给芸王妃写家书,那么信是不是都去了你那里?安世晟究竟是怎么疯的!”
“父皇,我跟大皇兄没有任何联系,世晟的病我请了昙京最好的大夫你尽可以派人去查,只是不敢说出来所以……”慕青容也不知怎么慕连世突然又绕回了自己的地方,心中大惊。
而慕新霁此刻却再次心花怒放,祁应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慕青容到底是聪明的,如果慕连世认定了是她和芸王妃联手,那么完全没有必要把老五他们叫过来,也不会让芸王妃演哭戏。
老三突然顿悟,托着下巴一脸赞同:“说起来到真是,这安世晟跟老大的关系最好,安世晟出了事安相一定急得要死,老大这些年都没出现在昙京,这事要是闹大了必须得把他召回来,到时候安世晟的病好了又是一套说辞,但是老大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自以为自己说得很好,却完完全全把他们几个皇子私底下的意图给暴露。
慕连世的脸色越来越沉,慕老三等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说得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难道慕连世和老四老五会想不到?人有时候就是败在自己的一张嘴上。
“老四觉得呢?”慕连世今天特别喜欢问他们的意见,这可不是他平日独断的习惯。
慕老四认真地想了想,老三说得有些道理,反转剧神转折太多,想要在昙京跟几个皇子一较高下,慕老大就必须亲自出现在昙京。如今老二走了,老三是个没啥谋略的,老四本人无心权位,老五一人叱咤风云,现在不回来,过些日子可就晚了。
他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老五呢?”
“有这个可能,不过大皇兄战功赫赫是我大成的顶梁支柱,又怎会做这种事,还望父皇三思。”
慕连世停下脚步诧异:“哦?你觉得不是老大?”
慕新霁谨记祁应所说将自己置身事外,便回答:“儿臣不知。”
他自以为自己回答得很好,一副与我何干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站着,而慕连世却已经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看着慕新霁的眼神渐渐地从平淡变成厌恶,里面蕴藏着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黑暗。
慕新霁顿时慌了,他说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