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老板去得罪刑警,他们才没那么傻呢。因此小三拉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的,反而有两个趁乱溜之大吉了。
小三倒是不认识李倩,不过既然手下说认识,那这个女警多半不假,而那个年轻男子刚才那么轻轻一拨,自己连半点抵抗能力也没有,被人家轻轻松松地就拨开了,明显就是练过的。这家伙还真有可能是刑警队的高手,小三自然不敢惹他了。
可是自己叔叔叫自己,也不能不进去,他和别的小混混不一样,小三之所以可以在这里趾高气扬、作威作福的,说到底就是靠着自己叔叔。如果叔叔倒了,他也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听闵学健又叫,小三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见小三进了屋,闵学健便道:“你怎么回事?快把这些无关的人请出去!”
他改用“请”而不用“轰”,也是因为他已经被张扬的气势镇住,弄不清对方的来头,说话边不敢太不客气了。
可是小三哪敢上前赶人啊,抬头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张扬,小三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叔叔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于是小三赶忙跑到闵学健身边凑在他耳朵边上小声道:“叔叔,这些人是市局刑警队的!”
小三的话让闵学健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想想没有道理啊,市局我也有关系啊!再说这关刑警队什么事了?于是闵学健咳嗽一声,字斟句酌地道:“工人们有事跟我谈自然没问题,不过这个事情和刑警队没关系吧?工人是自己违反安全生产的规章自己摔下来的,又不是谁把他推下来的……”
闵学健的话还没说完,陈锐便叫道:“我们哪有违反规章,哪次次你不是叫我们这样弄的?明明是那个脚手架质量不好塌了,他们两个才会掉下去的。”
陈锐现在也看出来了,闵学健和小三对这个跟他们一起来的年轻人很是忌惮。既然这样他说话的胆子也壮了。
“胡说,哪有这种事?”闵学健道:“你们去看看,我的脚手架搭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塌了?你不要胡说,再这样我告你造谣中伤!”
李倩毕竟是个刑警,此刻一听他们的话,立刻就意识到了里面的关键所在,便开口道:“人怎么掉下来的我们会调查,推下来的也好,脚手架塌了掉下来也好,总之是在你的工地上出了事故,难道你这个做老板的不该负责吗?还有,工人们在你这儿干活,你难道不该发工资吗?现在关于欠民工工资的问题,国务院可是发了文件严令处罚的,你难道想跟国务院唱反调,顶风做事?”
李倩一开口,就摔过两顶大帽子,顿时压得闵学健有点胸闷。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姜所长:“姜所长,你替我说句话,这民工不遵守安全生产制度,我最多也就是教育不力,怎么还怀疑是有人推的了?再说我也不是不给工资啊,这不是怕他们钱多不安全,我先帮他们管理着,等到过年的时候一起发吗?”
姜所长这会儿也看出情况不对了,虽说着对面的几个人自己一个不认识,不可能是刑警队的什么领导。可是人家那气度、说话那条理绝不是什么小人物,自己可不能搭进去,于是姜所长咳嗽一声道:“这个事情我还没有调查过,没有调查过就没有发言权!我看闵老板该仔细想想,这种事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可不能犯错误啊!”
闵学健一听这家伙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还暗暗有指责自己的意思,心头不由恼怒,叫道:“好,你们所我的脚手架坍塌,我就带你们去看看,脚手架有没有坍塌?”
闵学健说着就要往外走,心里暗想好在自己已经把脚手架又搭好了。
“等一等!”张扬身后的周娅妮忽然开口,刚才她见李倩帮着张扬说话很起到了一些作用。周娅妮一直帮着张扬炒股票,甚至连他飞扬公司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出的力。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张扬身边最有用的女人。所以此刻便觉得自己也不能被人家比下去了,于是灵机一动,指了指闵学健身后的小三道:“这位也是你们的员工吧?”
“是啊!”小三最得意的就是他是这里的正式员工,和那些临时工、小混混不同。于是连忙回答。
“那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周娅妮道:“你们老板说员工违反安全生产制度才掉了下来,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们工地上都有些什么安全生产制度?有哪些安全措施?”
周娅妮这么一问,小三顿时就傻眼了,你要是问他工地上今天吃什么他大概还能说出一二来,你问他安全生产他哪知道啊?小三一听就愣在那儿了。
闵学健连忙解释道:“他只是保安队长,安全生产的事情不归他管!”
“哦,这样啊?”周娅妮忽然一指那些民工道:“那这些工人总该知道吧?既然闵老板有制度,这些工人您应该教育过啊!”
“哪有什么教育啊?”那些民工叫了起来:“我们工地,连安全帽都不是每人一顶,还有啥安全措施?”
见闵学健不说话,周娅妮又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对了,是我疏忽了,他们现在跟闵老板似乎有些矛盾,那他们的话就不能作为证词了。正好,闵老板要带我们去工地,我们随便找个工人来问问好了,工人们总不会都和闵老板有矛盾吧?”
闵学健听了一阵无语,他这个工地,来了就干活,哪有什么安全教育啊?让他们随便拉个人来问,大概也就有在其他工地干过的几个能说出一点来,可是闵学健平时可不愿招有过正规建筑公司打工经历的工人,这些人技术是不错,可是要求也多,麻烦也就多,闵学健一直觉得,懂得少反而好管理,所以他的工地上多是陈锐这种直接从乡下出来的民工,见识少,只要小三他们一帮混混吓唬一下也就老实了,你这出去随便拉,十个里怕也找不出一个能说出点道道来的。
闵学健已经感觉到这些人不简单了,可是他闵学健也不能任人宰割。你们是刑警队的又怎么样?这手伸到工地上来也太长了吧?
于是闵学健也不出去了,哼了一声道:“我们工地上的事情和刑警队没什么关系吧?工人要是对我不满可以找我谈,再不行可以到劳动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就算是这里有什么治安问题也有姜所长负责。姜所长你说对吧?”
姜所长刚才已经打定主意置身事外了。可是闵学健忽然又把自己拉了进来,这让他一阵恼怒。可是这事情他还真不能不接,这里本来就是他的辖区内,出了事他当然要管,再说这个闵学健真铁了心要拉自己下水,他还真不能不下。今天收到的好处他大不了不认,回去一上交就完了,可是以前自己还受过闵学健不少好处,这要是抖出来,自己这个小所长也干不下去了!
姜所长听闵学健这么说,知道他这是跟自己挑明了,自己不帮他,他也不客气了。鱼死网破的结局姜所长是不想看到的。于是便不得不站出来道:“闵老板说的不错,这里的事情我们派出所会调查的,什么事情都有个程序吗?我们应该按程序办事!”
“别跟我扯什么程序!”张扬却不耐烦了:“我就问你,医院的押金你什么时候付?”
闵学健见张扬揪住这件事不放,心里边也有些动摇了,心道这个人这么强势,要不自己退一步,付点押金进去吧?就算破财消灾算了!
闵学健正盘算着,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连地面都震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