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电梯厅里有几个人很随意地走动着，虽然没有像上次周书记在吴华医院治病时那样有人笔挺地站岗，不过张扬一眼就能看出这几个也都是练过功夫的，看起来也都是高手。

不过这几个人看到吴向天带着人上来倒是没有阻拦，想来吴向天的级别也不低，对于这里的事情有自己的决定权。

通过一道密码门，两人进了一个医疗区域，这里也有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只是同外面相比这里多了些身穿军服的警卫人员。

走过一条走廊，吴向天在一扇门前停下，这个门口还有两名身穿军服的警卫人员，这让张扬举得这个地方看起来是外松内紧，从外面看似乎并不怎么，不过近来才发现这里的警卫规格并不比周主任在吴华时低。

门口的警卫见吴向天带着张扬过来，虽然对着张扬多看了几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向吴向天敬了个礼。然后打开了那扇上着锁的房门。

随着吴向天进了门，张扬就皱了皱眉头，房间里光线有些暗，当然这并不能阻碍张扬的目光。房间里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个人，一旁的椅子上也坐着个人。那人见他们进去便站起来向吴向天点了点头。

吴向也点点头算是招呼了，走到床边，轻声对张扬道：“就是这个病人。”

张扬之所以有些不爽是这个床上的人四肢都被铐在床上，那床不是一般的病床，是一种看上去很结实的铁架子床。而那铐子也不是一般的手铐，而是很粗的链条。而且床上那个人身上有着明显的伤痕，此刻却是双目紧闭。

这情景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刑讯”、“虐待”之类的词汇，这和张扬如今的医生身份有些不符，多少引起了他的不快。

吴向天似乎注意到了张扬的不快，便道：“这是自己人，之所以铐着他是防止他自伤。”

吴向天的这个解释让张扬的眉头舒展了些，便仔细观察床上的那个人。床上那个人身上虽然有不少外伤，不过却相当健壮，很明显是个经常锻炼的人。

从气色来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虽然看起来有些血气亏虚，却似乎并不非常严重。

“这是个特勤人员，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落入对方手中，回来就出了问题，会间歇性发作，发作时痛苦异常，会做出自伤的举动。”

吴向天并没有说这人的病具体是怎么造成的，也许这涉及到军事秘密，也许他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他简单地说明了这个人的病因和病情。

“我觉得这不是精神创伤的问题，这种情况我以前也没有见到过，”吴向天又道：“本来我怀疑过过某种病毒，但是检查没有任何结果。而他的情况越来越糟，发作频率也越来越高。发作时看起来痛苦不堪，如果不是被铁链锁着，我还不怀疑他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间歇性发作自伤？”张扬想了想问：“会不会是某种毒品？”张扬曾经在戒毒所研究过一阵子戒毒，那里有毒瘾的家伙发作起来也有自伤现象，所以张扬会有此问。

“这个也考虑过！”吴向天道：“如果是毒品的话，血液里应该能查到问题。不过我们却没有发现。”

吴向天说着又道：“有时候确实有点象毒瘾发作，似乎是某种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问题。但是他的血检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情况。既没有发现服用毒品，也没有检测到什么病毒。”

床上那人的情况让张扬也有些疑惑。气血虚当然可以补，但是看他这个气血虚的程度似乎也没觉得这么严重，至少不应该就此引发间歇性大发作，甚至到自伤的程度。

我们用了很多手段检查，包括CT、核磁共振扫描，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吴向天道：“根据他身体的状况也开了些实补的方子，虽然有时候似乎有些效果，担仍然阻止不了他的间歇性发作。而且没每次发作过后药物起到的作用都会损失殆尽。

张扬倒也确实有些疑惑，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情况。按照吴向天的说法，这似乎是一种神经受损。但是却发现不了病因，而且实补的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就说明确实和气血虚有关，但是这种好转又会在大发作之后被重新破坏，可是什么引起这种大发作呢？病因找不到，这病可就难治了。

张扬想着过去为那人诊脉，诊脉的结果也是反映气血亏虚，可是张扬仍然找不出原因来。张扬思索了一番，又翻开那人的双眼仔细查看，忽然心中一动，便问吴向天道：“有没有考虑过寄生的问题？”

“你是说寄生虫？”吴向天说，这个应该也能化验出来吧，不论是化验还是各类切片，透视，都没有查处问题。我觉得还是病毒的可能性更大。至少体内白血球正常，应该不是炎症的问题。

张扬摇摇头，道：“应该不是病毒。”

张扬在做检查的时候，先前在病房里的那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话，却始终警惕地站在一旁。此刻忽然插口道：“吴院长小心了，请靠后站。现在他的发作虽然频繁，却很有规律，这个时候又快到了。”

吴向天听了忙对张扬道：“张院长退一下吧，他发作的时候会神志不清，有伤害性，虽然手脚被拷住，可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即便被拷着也是危险人物。”

张扬其实这会儿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一时还不能确定，这事情他需要多看一下，听说他的发作有时间规律，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对的，不过也许要亲眼见到他发作的状态才能确认。听到吴向天的话便道：“嗯，我看一下！”

吴向天对张扬说要退后，自己已经退后数步，见张扬没有退后，吴向天似乎吃了一惊，忙又想过来拉他，那个站在一旁的人动作却远比吴向天快，这时候已经跨上一步说道：“请往后退一下，注意安全。”

这人这么说着，手上已经有动作，伸手过来便想拉张扬。张扬说了一声“别动！”却不回头，反手一勾，将那人的手震开。

那人也是个特勤人员，经过严格训练的那种。张扬是吴向天带来的，他当然没有向张扬动手的意思，但他有责任保护这屋里的人员的安全，出手拉张扬的时候也使上了擒拿手法，虽然不至于伤人，但要把一个普通人拉开，那是十拿九稳的。

没想到张扬连头也不会，轻描淡写地就反手勾住了自己的手腕，化解了自己的这一抓。让此人愕然不已。

这个动作虽然不过瞬间的事情，可是那人却震惊异常，实在因为张扬刚才太过随意了，仿佛不经意的一拍，可是自己的手腕却论如何都躲不开，而这都是在对方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情况下发生的。

那护卫人员正发呆，忽然床上那人喉头一声低吼，仿佛野兽一般，双眼忽然就睁开了。一看到站在床边的张扬，他的眼光就变得有些凶狠，仿佛张扬是他的敌人一般。

“哐”的一声响却是他的胳膊带动了铁链发出的声音。那人见自己被拷着，看向张扬的眼光似乎要喷出火来，忽然一扭头，似乎从枕头上撕下什么，一动嘴似乎要吐向张扬。

张扬却忽然出手捏住他的两颊，让他的嘴瞬间失去了运动能力，那人的眼光却更愤怒了，手脚用力震得床架乱响。

张扬忽然伸手一拍，也不知怎么，那极粗的铁链顿时就断开了，床上那人的手获得了自由，没有丝毫停顿地就想张扬的脑门打来，带起的风声连站在后面的吴向天都听得很清楚。

刚才还发愣的那个护卫人员这是新过神来，大叫一声：“住手！”一个箭步跨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