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可以忍,但还没到低声下气的地步,她是想多跟婆婆和文萱亲近亲近的,怎奈对方不给机会,她也是有自尊心的,难过之余不免有点憋屈,自己是招谁惹谁了吗?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方惋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说:“那我……先出去了,妈,有需要帮忙,尽管叫我就是。”
方惋说完就出去了,才刚踏出厨房的门,就听见文萱的笑声:“哈哈,妈,瞧她那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说她会不会去告诉哥哥,说我们排挤她?”
“排挤?哪里看得出来了?我们只是不想累着人家千金小姐而已……哼,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不出去工作,她一定是以前在方家当千金小姐习惯了,所以懒惰,不想出去上班,望着你哥养活她呢!你哥真可怜,摊上这么个好吃懒做的老婆。”邱淑娴很是不悦地说。
“妈,我觉得爸爸和哥哥都挺护着方惋的。”
邱淑娴长叹一声:“我早看出来了,你哥还说他带来的那些礼品是方惋买的,我会信才怪!你哥就是人太好,还想着替方惋打掩护。唉……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这次去北京,好几个军政界的人家在问文焱有没有女朋友,有意想要跟我们家结亲,可谁让你哥已经结婚了呢,我只好全都推了。有两个女孩子还挺不错,是总政歌舞团的,人家那一看就是文艺气息,可招人喜欢……可惜啊可惜……”
邱淑娴和文萱的对话,全都落进方惋耳朵里,仿佛就是一根一根钢针在胸口扎着,又酸又疼,让人喘不过气来。
被外人诋毁,误解,怎么胡说八道都好,方惋都能置之不理,但是,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公的母亲,一个是老公的妹妹,都是最亲的人,却要这么看待她,还对她那么不满,嫌弃,活像是多不甘心文焱娶了她。
方惋这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婆婆和小姑子对她的反感,原来竟是这么深了,方惋又气又难过,一股酸胀的感觉在胸口堵得发慌……紧紧攥着拳头,隐忍着内心的激动……她多想冲进去告诉她们,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好吃懒做,她没有给文焱增加负担,她自己能挣钱!她没有什么地方配不上文焱!
屈辱的感觉在身体里肆虐,方惋初次尝到了所谓婆媳之间的问题所带来的烦恼和心酸,眼眶里弥漫着雾气,被人误解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她又有了新的伤痛。
强忍着委屈与怒火,方惋咬牙,抬眸……眼前赫然出现一堵肉墙,是文焱,他什么时候来的?
方惋紧紧咬着下唇,瞪了文焱一眼,沉默着扬起头,将眼里那点湿意都憋回肚子里去。
文焱眼底的疼惜很浅,但也足够揪心的,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先前的不悦也发作不出来了。
“你跟我来。”文焱牵起方惋的手,径直朝阳台走去。
夜风清凉,星光如斗,在这样的环境里聊天本是一件舒爽的事,但方惋却轻松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先前听到的邱淑娴和文萱的对话。
文焱悠闲地坐在凉椅上,慢条斯理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眉宇间流泻出淡淡的冷冽,缓慢低沉的声音问:“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自己说成是无业游民?”
方惋心里一抽,肩膀垮了下来,眼里的神采又暗了几分,讷讷地说:“其实……是我没告诉你,就在我被扔鸡蛋的那天晚上,我决定了,以后不再当私家侦探,不再多管闲事,我只管自己的事儿,侦探社关了,所以咯,我就等于是没了工作。我不想撒谎骗你的家人,干脆就直说了。”
“什么?不开侦探社了?”文焱差点被烟灰烫到手,惊异地望着方惋,似乎是要从她脸上看出几分真假。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不当私家侦探了?你……你不是很享受自己这个职业吗?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做了?我觉得你挺适合干私家侦探的,你能忍得住你的好奇心吗?”文焱不知怎的,在听到方惋这么说时,他心里除了意外,还会泛起几分疼意。
方惋对着清爽的空气深深地呼吸着,借以平稳自己的情绪,自嘲地笑笑:“我就是不想给自己机会去好奇,不想再同情心泛滥,我想做个自私的人,一个不会为别人的遭遇而脑子发热的人。你知道当众被人扔鸡蛋是什么滋味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甚至做梦都会梦到当时那种生不如死的情景,我梦到那些人张牙舞爪冲着我张开血盆大口,他们像魔鬼一样随时都可以把我吞了!呵呵……那天我一定被拍到满身都是鸡蛋糊糊的照片,不幸中的大幸是,后来我的照片没有上报纸,没有曝光。也不知道是谁大发慈悲,帮了我一个大忙。”说到这里,方惋灵动的眸子一转,蕴含着丝丝期盼和柔情的目光盯着文焱……
“你说,是不是你背地里出面把那些媒体的报道压下去的?”
文焱的眉梢动了动,鹰眸微眯,两道凌厉的精光稍纵即逝……这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他想要出手之前,已经有人将这件事搞定了。文焱也在琢磨一个问题,是谁那么厉害,能将这么劲爆的新闻全力压下去?除非有绝强的势力,否则不可能办到!(已更一万七,还会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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