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时不光是东林党还朝,京城的中流砥柱是孙承宗和王在晋这种手里有兵的实力派,他们的观点就比较持重,就连东林清流领袖杨涟和左光斗都是如此,他们之所以这么想,就是因为见识到赵家军的强大后,就愈发觉得魏忠贤当日那些看似荒唐的举动多么正确,甚至有些顾全大局的意思。
有这些人的意见在,就连崇祯皇帝都没办法追究太深,所以阉党大多数人都得了善终,无非是降级罢黜,发配远地,手上沾血的做得太过的自然要有报应,其他人甚至还留了一线再起的机会。
魏忠贤、王体乾以及一应人等被发往凤阳洒扫皇陵,现在大家都以为那是死地了,因为凤阳那边是孤城,四周都是徐州的地盘,魏忠贤和徐州敌对如此,凶残如赵进,怎么可能留他活命,这么一去,就是要去送死了。
而且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发往凤阳洒扫,这一路实际上就是死路,这些年得罪的仇家肯定要半路下手,这老货必死无疑,现在是考虑京城内的局势,现在管着司礼监的王承恩,管着御马监的曹化淳,以及那些在信王时候就巴结上的幸运儿,以后朝政该围着他们转,那些已经注定败落的老货还理会什么。
不过明眼人能看出来,新君登基后的发展和从前那些次不太一样,按说新君登基必然要在内阁任命自己亲信的人,而且孙承宗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和崇祯这边关系不太大,更不要说孙承宗对魏忠贤的态度没那么明确,这样的人自然要换下来,而王在晋数次大败,朱由检还是信王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过,这样的人不能用,可这二人还稳稳的呆在内阁内,从上到下,没什么要换他们的声音。
原因很简单,孙承宗手里抓着蓟辽边军,而王在晋手里则是有会剿赵进的残部,别看是残部,也是各处集合起来的数万兵马,因为曾被王在晋统领过,又被留下来拱卫京畿要地,后来要靠着在内阁的王在晋调度供应,自然就有了统属的关系。
手里有兵,谁敢轻举妄动,这些丘八大爷动不动就要拿着刀子闹事,你把几位阁老换了,就算他们安心听从王法,万一那些军爷借机闹事杀进京城怎么办?
更不要说,崇祯皇帝很不喜欢如今镇守辽西的熊廷弼,可怎么也没办法换掉,甚至还给加了兵部尚书衔,为何如此,就是因为这熊廷弼和孙承宗以及王在晋都不和,要是有什么制衡,也只能这么来制衡了。
因为赵家军渡海北进,崇祯皇帝也催促辽镇和辽西将门东进,务求在徐州贼之前取得对鞑虏的一场大胜。
旨意一出,除了几个为博幸进的清流跟着跳,连东林党自己都是反对,内阁六部更是不会通过,崇祯皇帝非但没有他兄长天启的手腕,反而执拗异常,既然这边不过,那就直接把旨意下到熊廷弼手里。
但这样的旨意被称为中旨,没有经过外朝的副署,严格来说没有效力,或者说这么多年来,朝臣有过很多次不听中旨的先例,熊廷弼更是毫不留情的驳了回来,熊廷弼的性子同样不好,直接在奏疏中说明,若逼辽镇兵马东进,恐怕要满盘皆输,甚至会酿成大祸。
所谓大祸,无非两件事,一个是辽西全部丢失,建州女真逼近山海关,另一个就是所谓的关宁铁骑翻脸不认人,毕竟现在选择多了,不愿意担上投降鞑虏的污名,还有徐州人那边可以去。
又有传说崇祯皇帝在宫内砸了茶具,杖毙了几个不长眼的宦官,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君登基初始就丢了大脸。
最近京师里的风向又有变化,没有人明着说,甚至私下里饮宴的时候也不怎么见人谈起,可莫名的传开一个说法,说是徐州贼妄自尊大,渡海北进定然要吃个大亏,那建州鞑虏在关内眼线密布,这些消息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到时候一方在海上飘摇,一方在岸上严阵以待,胜败肯定很分明。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这说法倒是暴露了一件事,最起码有人这么想,而且很希望如此,至于传说崇祯皇帝在宫内焚香祝告的事情,那就未必是为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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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京师盼着赵家军渡海出事,而天下间其他各处属于不知所措但又隐约兴奋的状态,但登州府不同,登州府城的港口更是不同,所有见识到赵家军渡海场面的人都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