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鲁桐违逆了梁赞的意图吞并了感化军第七军,一举超越了顾华成为梁赞麾下实力最强的武将,这绝对是梁赞无法容忍的,虽然因为此时大战在即梁赞可能会保持容忍克制姿态,但是一旦战事结束,势必对鲁桐有所动作。
以梁赞在颍亳二州的威势和影响力,哪怕是徐州方面也不可能干预此事,除非梁赞在这一次蔡州来犯一战中被彻底打垮,但以徐州方面派出了尚云流率领大军来援,显然是不会因小失大,一定要支持梁赞守住颍亳二州,捍卫淮北领土完整。
照理说鲁桐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投靠淮右。
之前鲁桐也的确表现出了这个姿态,主动联系淮右,表达了投靠之意,但是给许子清的感觉是鲁桐这个家伙的态度虽然貌似热心,但始终缺乏足够的诚意,当淮右方面了解他掌握的感化军第九军和第七军的情况以及就下一步战事中如何配合的具体细节时,这个家伙有些推诿,很有点儿推诿和待价而沽的意思,这让淮右方面很有些不满意。
要知道你这个时候可以拿捏,但是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难道就不考虑日后在淮右阵营内的生存?
以鲁桐的智慧应该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才对,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个家伙有些恃宠而骄,意图在这一战中展示自己的实力,以求日后在淮右阵营中谋求更大的话语权,这么一看这家伙倒还真有些短视或者说狂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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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接受某人的观察注视,此时他正兴致勃勃的与原来的两位同僚商讨着下一步的战事。
而另外一位论理应该更为密切的同僚顾华却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姿态应对。
林丰和高阳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问题,但却无能为力。
对于这种实力增减带来的影响力消长,谁也无法置喙。
谁让梁赞同意了由鲁桐去解决第七军的问题却又没有在应对策略上安排周密,被鲁桐趁机捡了一个漏呢?
像鲁桐这种虽然隶属于梁赞指挥,但是在编制上却是直接受节度使府节制的大将,梁赞贵为颍亳团练使兼颍州刺史,也只能是在调度上有权,而无权对其编制进行调整。
这份权力永远属于节度使府,而鲁桐则秘密从节度使府取得了对第七军的处置权,一下子就跃升为颍亳地区仅次于梁赞的实力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梁赞手中攥握的实际兵力甚至都不如鲁桐多,他仅仅只抓住了顾华的一个军以及隶属于自己颍亳团练使直辖的一个牙军,而这个牙军也是名义上的牙军,刚刚从团练军整顿而来,在仅仅有三个营,而且在战斗力上也远不及正规军。
原本梁赞是打算将第七军打散,部分精锐归入自己的牙军,其余部分再来进行增补组成新的第七军,没想到却被鲁桐抢先一步动手,而且还取得了节度使府的手令。
不过只要鲁桐还在梁赞下边,那么梁赞倒是有的是机会来拾掇鲁桐,后勤补给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只要截断了军队的后勤辎重补给,那么再强的军队也得趴下。
但从眼前鲁桐的表现来看,鲁桐似乎很有些有恃无恐,连林丰和高阳二人都暗自猜度,这鲁桐究竟是得了谁的支持,才敢如此放肆。
要知道梁赞非比寻常人等,节度使府里边,除了节度使大人之外,能与他叫板也就区区两三人,尚氏兄弟算是一个,还有行军司马姚承泰以及节度判官俞明真二人,甚至连军事判官卢启芳虽然在名义上高梁赞一头,但论实力都要逊色梁赞一筹。
节度使大人显然不可能,而尚氏兄弟也不会如此,那么也就只有行军司马姚承泰和节度判官俞明真二人中一个有可能,只是节度判官俞明真远在下邳坐镇组建新军,而行军司马姚承泰却又驻扎在萧县,似乎都难以掺和这边来,让人有些疑惑,不过想想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肯定尤其原委,所以林丰和高阳二人也不敢随便卷进去。
“界牌河岸一战如此奇诡,难道说这淮右水军的术法武器有夺天地造化之功?蔡州骑军虽然说不上赫赫有名,但是我们也都是知晓的,比起我们淮北骑兵并不逊色,为何两军骑兵竟然在如此短时间内一败涂地,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林丰连连摇头,显然还在为鲁桐对界牌河岸一战的介绍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淮右答应将这等威力奇大的武器摆上汝阴城头,为何不允许我们淮北一观究竟?团练使大人难道和淮右有什么协议不成?”高阳的话要显得不客气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