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宾客都不禁面面相觑,沉静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似的举杯。但是宴席的气氛缺不复原本的热烈。
酒宴持续了没多久,突然见荣凤祥的一个亲匆忙随闯了进来,在荣凤祥耳边耳语几句,荣凤祥不禁色变,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喝一声道:“小辈欺人太甚。”
众宾客顿时纷纷侧目,不知道独孤云使了什么手段,让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荣大老板如此失态。
荣凤祥豁然起身,怒气冲天的道:“好,小辈既然如此欺人。我荣凤祥倒要看看他有几分本事。”
……
尚秀芳居住的小筑之内,独孤凤正与尚秀芳安然对弈。独孤凤此时,竟然难得的占据上风,眼见就要将尚秀芳的一条大龙杀的七零八落,不禁心中畅快,笑道:“秀芳深思不定,这会可是大失水准呀!”
尚秀芳幽幽一叹道:“秀芳蒲柳之质,当不得云公子厚爱。更不值得公子为了秀芳结下荣凤祥这样的大仇家。”
独孤凤一子落下,将尚秀芳的这条大龙彻底切断,悠然笑道:“身为七尺男儿,若连所爱之人也不能保护,那生来世间何用?再说,我初出江湖,名声不显,若是不捡两个够分量的鸡来杀杀,如何能震慑那些垂涎秀芳的宵小之辈。”
侍立在一旁的红拂看不惯独孤凤一副自大的样子,不禁出口嘲讽他道:“好大的口气。可惜没人理会,荣凤祥这会不是还好端端的坐在那里饮酒取乐,也没见你云公子有什么举动呀!”
独孤凤淡淡的一笑,对红拂的冷嘲热讽不予理会。
“独孤云小儿,老夫与你有何怨何愁?你不仅使人扣押我的手下,还到处宣扬老夫乃是魔门妖人。”红拂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外传来荣凤祥的大喝之声。
独孤凤又一子落下,棋局落定。尚秀芳看了一眼棋局,放下棋子,笑道:“我输了。”
独孤凤长身而起,微笑道:“等我打发了门外扫兴的猴子,再来和秀芳多下几局。”
荣凤祥站在院外,心如火烧,魔门一向行事诡秘,为达不择手段,因此在被最重视规则的商人心目中如洪水猛兽一般,独孤云大肆宣传他是魔门出身的手段,算是直击倒了他的软肋,这个传言流传开来,无论能否证实,他在商人圈子中的名声都将一落千丈,这对他正在筹划中的某些大事,无疑是巨大的打击,由不得他不愤怒。
荣凤祥正要推门闯入,却见院门自动张开,迎接他的是一道翩然出尘的身影。独孤云一袭白衣胜雪,踏着月色走出来,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荣凤祥用神地审视独孤云,却发现他的气机如天上的行云一般,自然变幻,捉摸不定,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骇神色。脱口道:“你是楼台观的传人?”
独孤凤那两道不浓不淡的剑眉微微轻扬,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显得男子风流无拘的笑容道:“辟尘你是否觉得我楼观道无人了呢!竟然敢大模大样的在关中出现。是否忘记了你们祖师的誓言了?”
荣凤祥神色变幻不定,他本以为自己假扮的荣凤祥的这个身份天衣无缝,就算别人怀疑他和魔门勾结,但是最多也以为他和真传道关系匪浅,猜不出他就是辟尘,这才大模大样的以荣凤祥的身份来到关中。只是没想到独孤云竟然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让他不由得不震惊。
不过他到底是积年老妖,城府颇深,沉下了心情,冷哼一声道:“原来你的修为已经臻练虚合道的道家至境,难怪敢夸下海口,要荣某滚出大兴。只是你小小年纪,又有多少火候?让荣某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哼,好大的口气,就是你们楼观道的道主歧晖亲来,也不敢对老夫说这样的话。”
独孤凤负手而立,仰望屋顶上的星空,摇头长叹道:“你们老君庙一脉,果然越来越不长进!当年长眉老祖虽然于我派祖师理念不和,破门而出,自立老君庙,虽然行事有所偏颇,但总还是我道家一脉。哪知你们这些徒子徒孙越来越不成器,与魔门沆瀣一气,竟然还混成了什么三道六派,真亏你们还敢只称道祖真传。若是长眉老祖地下有知,看到你们今日的样子,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荣凤祥给独孤凤揭到家门短处,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小辈,果然和你的祖宗一样,最会耍嘴皮子功夫。让我看看你到底学了楼观道的几层功夫,竟然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独孤凤洒然一笑道:“老君庙自甘堕落,与魔门同流合污,坏事做尽,为祸苍生。本门前辈念在双方同出一源的情分上,对你们屡屡手下留情,希望你们又朝一日幡然悔悟,重归正途。不过你们到底恶根深种,积习难改,不但与魔门沆瀣一气,还忘记了当初立下的但我楼观所在之地,老君庙皆退避三舍的誓言。也罢!你既然不尊誓言,我今日就替道祖清理门户,将你这道门叛逆拿下。”
荣凤祥冷哼一声,面沉如水,双目中邪芒大盛,紧紧的盯着独孤凤,脸上原本黄色肤色渐渐变得的晶莹哲白,显然功力已经提聚到了极致。老君庙与楼观道同出一脉,荣凤祥自然知道楼观道的心法上承道祖,以虚静守雌为主,无为而应万变。独孤云屡出狂言,所为的目的不过是激他首先出手,好能淋漓尽致的发挥楼观道的绝学,他自然不会上当。